意識到這點後,他當然是第一時間就來找徐平算賬了。
“死神”巨大詭異的鐮刀一揮,三寶家的木門瞬間如紙糊的一樣分成了兩半。
紙錢紛飛,“死神”踏着滿地代表死亡的紙片,一步步往屋内走去。
走到屋前,他沒有絲毫停頓,鐮刀一揮,木門再次瞬間破碎。
“啊!”
意外的是,木門後竟然立着一個豆芽菜一樣的小孩。
那小孩似乎是聽到動靜想要逃跑,卻正好撞上了“死神”。
手拿鐮刀的巨大身影立在門口,木門在地上破碎成幾塊,月色裹挾着冷氣從縫隙中溢進屋内,更平添幾分恐怖與詭異。
三寶吓得眼淚瞬間奪眶而出,腿一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死神”空洞的眼眶俯視了他幾秒,鐮刀的柄部一揮,三寶瞬間麻袋一樣飛了出去,狠狠撞在旁邊的牆上。
他悶哼一聲,口鼻瞬間溢出細小的紙屑,瘦小的身軀無力地滑落在地上,立刻沒了聲息。
“死神”沒再施舍他目光,轉身朝向屋内。
人還沒進屋,一把巨大的鐮刀已經飛了出去,狠狠劈在徐平不久前才睡過的被褥之上。
破舊的被褥瞬間撕裂成兩半,鐮刀死死釘在地上,連帶着水泥地面都劃出一道極深的痕迹。
但屋内一片空曠,地鋪還鋪在地上,人卻沒了蹤影。
“死神”走進屋子,一把拔起了地上的鐮刀,僵硬地環視一周。
他要徐平死。
沒再去漫無目的的尋找徐平,“死神”白色的手骨在虛空中點擊,散發着藍色熒光的面闆頓時浮現在他前方。
點擊了幾下面闆,一個小小的紙人出現在他手上。
說是紙人,其實隻是一片紙,被粗糙地剪成了人的形狀。
“死神”慢慢蹲下,骨頭之間的摩擦聲在夜色中分外瘆人。
他把紙人放在破裂成兩半的被褥上,那紙人頓時鼓了起來,一條條顔色不同的毛線飛速穿插,片刻就成了一個栩栩如生的小人。
那是夏朝的形狀,“死神”重又拾起那個小人,小人頓時又成了簡陋的紙人。
他把紙人放在另一邊,黑色的毛線紛飛交織,慢慢成了另一個熟悉的模樣。
那小人臉上甚至看得出幾分冷漠,正是徐平的樣子。
死神看了那小人片刻,把鐮刀立在一旁,一隻手攥在“徐平”頭上。
他微微一用力。
——很輕易的,“徐平”的頭被扯了下來。
另一邊,幾分鐘前。
黑夜中地上的深色顯得極不顯眼,徐平幾人憑空出現在灰人組織之前落腳處的院子裡。
才定睛一看,便見到院子中躺着幾具屍體。
徐平也有些意外:“他們連夜行動了?”
竺潸然臉色沉重,看着角落裡臉頰還帶着血淚的眼鏡男:“看來是‘死神’的性格問題,沖動有餘謹慎不足。”
灰人組織的人可謂是用出了十八般武藝,來的時候,徐平甚至看到有個村民脖子上套着麻繩倒在外面的地上。
要知道在村民附近産生殺意就會死,也不知道灰人組織用了什麼方法限制這些村民的行動。
但無論灰人組織的能人有多多,底蘊有多深厚,他們也注定試不出結果。
因為徐平一開始說的就是充滿誤導性的信息。
幾人在院子裡轉了一圈,但這裡似乎沒有任何生命的痕迹。
他們找到了幾個灰人組織成員的屍體,還有之前見過的那個老婦的,整個房間沒留任何活口。
夏朝數了數:“……灰人組織的人并不齊,不知道是死在别處了還是還活着。”
竺潸然拍拍手從廚房走出:“這家總共隻住了一個村民,死在了卧室床上,其他的連隻雞都沒留下。”
徐平微微颔首,想說什麼。
然而忽然,他整個人僵在原地。
夏朝和竺潸然皆是一怔,而後隻見徐平的脖子出現了一道極細的紅色細線。
同時,他眸中的神采竟迅速褪去,驚異爬上臉龐,臉色肉眼可見的灰敗起來。
“平哥!”夏朝驚呼一聲,竺潸然亦是臉色劇變,瞬間沖到徐平面前。
然而他們都慌了手腳,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隻見那條細線越來越大,徐平的頭竟與身體極不協調的往後歪倒過去,整個人頭似乎就要從脖頸上脫落。
是詛咒。
滾燙的血液噴出,這是徐平意識消散前最後一個想法。
自己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