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了酒的秦知宜正酣卧榻上,素手托着臉頰,眼簾半掀,醉态嬌媚。
“夫君,你看我的閨房如何,好看吧?”
她迷蒙的雙眼潤着一層勾人的水光。
謝晏視線掃過,不自覺多看了兩眼。
他未答,先是對不解之事發問:“你這房裡的香味是什麼?”
秦知宜站起身,腳步虛浮地把四處放的竹編香籠拿了一個,捧給謝晏看。
酒勁上來後,她腳步略有些不穩,站在謝晏身前時,身子往前晃了下。
似乎投懷送抱。
謝晏擡臂扶她一把,手臂深陷秦知宜背後的曲線中,似壓在一塊豆腐上那麼軟。
秦知宜半邊身子都靠在謝晏身上了,可她毫無察覺,打開竹蓋,撥弄裡面的幹花給他看。
“有桂花、茉莉、月季,這些曬幹的香花,再配上蜜桃果幹之類,果香與花香的混合,淡而沁人。”
像這樣的幹花香籠,她房裡放了幾十個,所以香味似乎無影無蹤,又無處不在。
謝晏點頭,這是個好辦法。
“好了,我要洗洗躺下了。”
秦知宜把香籠塞給謝晏,轉身離去,衣袖自謝晏扶着她的手中抽離。
去得幹脆。
謝晏掌心還殘餘着秦知宜腰肢的溫度。
手心空得突然,令他收回手時有種不合時宜的茫然。
秦知宜沐浴時,秦家的下人也忙活着給他備水,在耳房擺了浴桶。
雖然出門隻半日,謝晏身邊人也是為世子備了一身衣裳以備不時之需的,恰好派上用場。
待謝晏一切完畢,秦知宜那邊還聽不出結束的迹象。
謝晏已經不意外了。
秦知宜不論是做什麼事,都是拖拖拉拉,盡善盡美。
隻是,如今他坐在她閨房的中室,聽她洗浴的聲音,這感覺令謝晏有些不自在。
目之所及,處處是秦知宜生活的痕迹。
讓人難以忽略。
謝晏坐姿挺拔,眼觀鼻、鼻關心,默默地等着。
可是不知為何,他的心底始終浮着一層淡淡的躁意。
不管如何清空思維,都做不到心如止水。
良久,内室的水聲總算是停了,謝晏無意識地輕舒一口氣,松範了一下坐得僵直的身體。
可接下來,他一等再等,屋裡仍沒動靜。
這才想起來,估計秦知宜洗了頭發,還要烘發。
又是一輪煎熬。
桌上的茶都放涼了兩輪,婢女又換了熱茶來,謝晏喝了半盞。
内室總算有人出來,撤走沐浴的用物。
早晴出來傳話:“姑爺,少夫人喚您進去呢。”
謝晏站起身,臉色淡漠,看不出什麼。
可當他走到珠簾前,看到裡面影影綽綽躺在床上,三千青絲垂落床榻邊,因為側卧,露出玲珑起伏曲線的秦知宜。
向前邁進的腳步忽然僵持。
秦知宜正摸着頭發,擡眼一看,見謝晏高挑身姿立在珠簾外,沖他招手。
“夫君,愣着幹嘛,進來呀。”
不知為何,謝晏耳根一熱。
他捏了捏指尖,壓下這莫名其妙的反應。
秦知宜洗了個澡,比方才要清醒不少。
她心情好得出奇,面上始終帶着笑模樣,看謝晏,也硬生生比平時還要多出三分俊。
她這夫君,模樣可真是生得好。
齊聚了侯爺夫婦二人相貌之長,眉眼濃郁,唇鼻精緻。
不知為何,隔着一段距離,他就是比别人看着更“清晰”一些。
發覺謝晏神情淡淡的,秦知宜想起來,這是在她家,他什麼也做不了。
“方才等久了吧?”
她往裡挪了挪,伸手遞給謝晏。
謝晏不明所以,怔了一怔,才接住她的手,被拉到床上。
她的床也軟得出奇。
不知墊了幾層棉被。
待謝晏褪下外衫坐上床,秦知宜立即沒骨頭似地壓在了他身上,手也沒閑着,把玩着謝晏的衣襟。
“夫君~”
她這一聲呼喚,把人叫得身上發毛。
謝晏提起警惕,定定地看着她。
秦知宜笑眯眯:“今天能留在家裡過夜,真是開心,多謝夫君體恤。”
謝晏還以為她要幹什麼,原來是道謝。
隻不過是道謝,一句話的事,倒不必這副模樣。
讓人心裡七上八下。
“小事。”
謝晏躺下,準備睡了,可賴在他身上的人還沒有離開的迹象。
秦知宜這會兒不困,甚至還有點舍不得睡,她撈起一縷謝晏的頭發,和自己的頭發綁在一起。
可是發絲柔滑,就算系成結,慢慢的也會自行掙開。
秦知宜笑說:“夫君,你看,你的頭發和你一樣,不喜歡碰到我。”
謝晏看向她手裡的兩縷發絲。
她的柔軟,顔色淺淡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