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磊伸出手，用兩根手指輕柔按壓着他的額角處，讓惟季眉頭略微舒展了一些，臉上還是帶着些愁色。

不遠處的不知臉上帶着煩躁，忽而手機傳來一聲提示音，他蹙着眉打開，赫然入目的是UON戰隊的負責人。

而附着的驗證消息則是

“您好，我是UNO的教練，想問問這次秋季賽後的轉會期，您有沒有考慮轉會。”

他煩躁的啧了一聲，将屏幕熄了屏，将頭倚在窗戶上閉上了眼。

幾人一路無言，才剛剛到俱樂部，惟季的電話就響個不停。

原本要和他一起進俱樂部的沈磊被他安撫着先進去了俱樂部，自己便匆匆接起電話往外走。

沈磊乖乖坐在靠近門旁邊的鞋櫃旁，直直盯着不遠處的惟季，不過片刻便在他臉上看到了，皺着眉頭的樣子。

他看得入了神，竟毫無察覺，自己的眉頭也緩緩蹙了起來。

“好，我知道了，我現在過去。”

惟季聽着電話另外一頭的人說的話，不免得用兩隻手輕揉着眉心，回過頭看，剛好望見小朋友還規規矩矩的坐在門口等他，用手勢示意自己要走，見他點頭，便立即打了一輛出租車走遠了。

而沈磊臉上的笑意在他走後，瞬間落了下來，他沒有換鞋，而是拿上了車鑰匙，往地下停車場走去。

“您好，乘客，到地方了。”

車子赫然停在了一間小酒館的門口，内裡不時穿出悠揚的小提琴聲，和往來人群的笑聲。

惟季匆匆下了車，根據張經理給的房間号，迅速走進了一間包間，彼時，張經理已經坐在了桌前，處理着手上的文件。

見他來，他才擡起了頭對他笑道

“惟季教練來了。”

“先坐吧。”

惟季點了點頭，大步邁到了他對面的凳子，坐下後，張經理才開口

“老闆說，這次比賽打的挺不好的，他可能會考慮撤資。”

張經理遞了一杯水在他的面前，卻見面前的人臉上帶了些愠色。

“這才第一場，他們都是新人，總要給人試錯的機會……”

“這是老闆的意思。”

還未等他說完，張經理就臉上帶着些歉意打斷了他的話，二人相顧無言，沉默了片刻，惟季才繼續說

“那現在的意思是分散開來，把選手全都挂牌嗎？”

“還是等新的老闆外包？”

“公司這邊應該考慮拉新的投資，但是再找到新投資之前，現在住的俱樂部不能住了。”

“還有選手和教練的月薪會相對減少。”

說到月薪時，他頓了頓，旋即才繼續道

“很多。”

“且在中間，除非轉會，不然不可以直接退役。”

惟季抿着唇，許久才答

“我知道了。”

他深深望了惟季一眼，最終歎了口氣，将手中的合同遞給他

“明天我會給你發新俱樂部的地址，好好訓練吧。”

出門時，外面一派涼意，迎面刮來的冷風讓惟季更加清醒了些，心口像是堵了些什麼，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手機忽然傳來一聲提示音，他打開手機，在夜色下泛着亮光

華華【惟季哥，我回俱樂部了，别擔心我。】

惟季看着那條短信看了許久，才斂下眉眼，仰頭長呼了一口氣

“啊……好想喝酒。”

近段時間喝的酒真是太多了，讓他都不記得自己本身是不怎麼愛喝酒的人了。

快臨近半夜時，惟季才回到了俱樂部，見内裡安靜一片，于是放輕了動作，提着一袋子啤酒往房間走。

不知是不是今日大家心情都不怎麼好的緣故，客廳裡早早就熄了燈，所有人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間裡，悄無聲息。

這樣也好。

他坐在了落地窗前的沙發上，讓月光透過他的睫毛，映在眸子裡，現出一片零碎的光。

冰涼辛辣的酒液體順着喉嚨落到實處，才覺得有活着的真實感

“該怎麼辦啊，小朋友們。”

他喃喃自語着，失力靠在了沙發上，久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