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惟季才邊抱着他便拿出手機看，才看見手機上密密麻麻的一堆消息，其中占主流的兩位就是溺愛，和面前的人了。

“不是因為那件事情，沒關系的，别擔心。”

“嗯。”

他悶悶答道，似是還沒有從情緒中緩過來，此時街上零零散散的還有幾個人，從他們身邊路過，齊齊回頭，惹得惟季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他哄孩子般道

“去我家吧，外面冷。”

高個的沈磊跟着他擠進了略有些狹窄的樓道，惟季其實個子也很高挑，隻是對比沈磊，還是矮了半個頭。

此時擠在樓道中，略顯滑稽。

惟季見他這副模樣，撲哧笑出了聲，對着他伸出了手，他站在暖黃的燈光下，笑得漂亮

“歡迎小朋友來我家做客。”

沈磊乖巧的将手放在了他的手上，跟着他一起進入了屋子。

房子不大，但是内裡總是裝潢的很溫馨，陽台有他媽媽種的花草，餐桌上有精心布置的桌布，每一處角落，都有人精心照料。

“你先坐，我去給你倒水。”

惟季将他帶到了沙發上，走進廚房給他裝水，沈磊坐姿端正的坐在略顯小隻的沙發上，面上一派沉穩。

于是乎惟季走出來時，又不可避免的笑出了聲

“真的隻是三年不見，你長高了好多。”

他将水放在了他的桌子面前，坐在了他的對面，手上削着蘋果。

“要是三年前的你坐在這裡，應該挺合适的。”

“哥好像很記得三年前的我，就連當時再次見面，也認出了我。”

沈磊接過了那杯水，直勾勾望着他

“我記性很好的。”

二人相顧笑了笑，待他削好了手中的蘋果，原本亮起的燈卻忽而熄了，屋子陷入一片昏暗。

惟季猛的站起身，望了望窗外，好像隻有他們一家停電，他們所在的是一個比較老的小區，偶爾也會有電路短路的時候，于是乎他準備去電箱那裡看看。

誰知剛起身，就被沈磊拉住了手腕，隻見透過陽台而進的月色映照在他的臉上，他褐色的眸子靜靜望着他

“沒關系，我們就這樣坐着，聊會天吧。”

也不知為何，惟季看着他的臉竟然沒有辦法拒絕，他隻能放棄了去看電路的想法，坐回了他的身邊，兩眼彎彎

“好，你想聊什麼？”

沈磊的視線一直跟随着他，好似萬千世界中，隻看得見他一個人。

“你這次這麼着急，是因為伯母的事情嗎？”

他眸色深深，含括萬般泉水。

“溺愛告訴你的嗎？”

沈磊沒有否認，也沒有回答，然惟季已經開始自說自話

“我媽生病了，以前生過一次很嚴重的病，很有可能複發。”

“伯父呢？”

他驟然發問，隻見眼前的人頓了頓，垂下了眉眼，笑道

“去世了。”

“在我十八歲那年，剛接觸職業的那一年。”

沈磊蓦地心空了空，喉中好像梗住了什麼，然他話在嘴邊，卻見面前的人笑着

“他去世後，很快，我媽媽就得了腦腫瘤，要很多很多的錢，但是我當時才高中畢業。”

“哥哥也做過一段時間的小混混呢。”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靠在沙發靠背上，望着天花闆，笑得酸澀。

“我有時候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不該出生。”

“不出生我就不會在十八歲就失去了爸爸，可是要是沒出生，我媽媽該怎麼辦？”

惟季随意笑笑，眼角卻不可避免的泛起了紅，他當作玩笑話說給他聽，心中卻不免泛起漣漪。

這麼多年，隻有他在，要撐起這個家。

二人沉默了許久，惟季才轉頭，笑得兩眼彎彎，卻在看到小朋友的表情時愣在了原地。

沈磊漂亮如春的眸中凝聚出了霧氣，氤氲在了眼中，他隐忍而克制的望着他，眼角泛起了紅，月光映照在他的臉上，在眼中泛起波光。

“對不起。”

他顫着音，回答他，抹去了他臉上的笑容。

“......”

惟季有一瞬間的啞然，眸中霧氣凝結成了實質，他扭過了頭，任由淚光帶着光落在了他的衣領上。

許久，他才笑着道

“你對不起我什麼。”

沈磊頓了片刻，才鄭重而小心的開了口

“對不起，來的太晚。”

恰在此句話落，屋中乍亮，一瞬間，灰暗的房間充斥着溫暖的光亮，照亮了兩個對視的人，惟季沒有聽清楚他說的話，卻從嘴形中依稀猜出來了什麼。

他笑得無比輕松，吸了吸鼻子，睫毛上還挂着淚珠，像是認真思考，點了點頭，站起了身對他道

“今天就住在這裡吧。”

“陪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