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喝。”
幼崽的嗓門實在大,伊桑貼在缸壁上張望,等它哭了一陣停下後,伊桑問:【你為什麼哭?】
幼崽朝伊桑的缸裡噴出幾股水柱:【要你管!?】
它用觸手卷起幾條魚扔進嘴裡,鼓着臉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
伊桑猜到強壯的幼崽同樣沒有得到母親的喜愛,于是便愉悅地在魚缸裡遊來遊去。
呼呼的氣流聲在幼崽的鼻腔裡響起,伊桑這種幸災樂禍的舉動讓它很火大,它鼓着氣,把嘴裡的魚刺全噴向伊桑的魚缸裡,一“壁”之隔的大毛也沒能幸免。
幼崽噴魚刺時郴銘正好下樓,客廳被它弄得一片狼藉,空氣中全是魚腥味和口水味,二兒子竟然比伊桑還要不講衛生。
幼崽被觸手吊起來抽了幾巴掌,郴銘冷着臉讓它把自己吐出來的魚刺撿進垃圾桶,又扔給它一個拖把,不把客廳拖幹淨不準停。
觸手監工,幼崽用自己的小觸手撿魚刺,伊桑被它卷起來啪叽一聲扔在地闆上,缸裡的魚刺不好撿,幼崽仰頭把裡面的海水并魚刺一起倒進嘴裡。
清理大毛的玻璃箱時,幼崽睜大眼睛觀察這個奇怪的生物,又伸出舌頭舔了舔。
【難吃。】
大毛被它随手扔進玻璃箱裡。
樓上卧室
褚知和心如死灰,控制不住地想自殺,而隻要他離開這間房子,走進海裡……
但内心深處又有一道聲音告訴他,既然還是決定要死,為什麼不在還沒忍受這麼多年的孤獨之前去死?
如果最後結局一樣,那他這些年的掙紮簡直可笑……
褚知和撐着身體坐起來,再一次壓下自殺的想法,但那念頭仍在蠢蠢欲動。
郴銘端着粥進來。
粥喂到一半,他突然提到昨天剛出生的幼崽,“阿和,孩子的名字還沒取。”
褚知和:“你決定吧。”
郴銘有些疑惑:“阿和不喜歡它嗎,它比伊桑要強壯得多。”
雖然沒看到幼崽的全部身體,但單憑那大半個頭,褚知和也能确定它的确要比伊桑大很多。
即便這是他的孩子,但褚知和内心沒有絲毫波瀾。
“沒有,你取名吧。”
郴銘照舊從盒子裡抽出一張字條,打開後告訴褚知和他們的二兒子叫沃爾特。
他扶着褚知和躺下,仔細掖好被角,“阿和,你好好休息。”
沃爾特的食量大得驚人,郴銘下樓後發現他準備的一筐魚被吃光了。
雖然客廳被打掃得很幹淨,但空氣中的魚腥味不減反增,郴銘倒是不反感,但褚知和有潔癖,他隻好立刻動身去岸上買一台空氣淨化器。
砰——
門被關上,幾分鐘後,郴銘的氣味變得很淡,沃爾特确定爸爸已經離開,它從水裡跳出來,用四根觸手撐着身體,飛快朝樓上跑去,地闆被它踩得咯咯作響。
郴銘留下的觸手在這時發揮了作用,在沃爾特上樓梯時,它們把它緊緊纏住。
沃爾特張開大嘴,一口咬住離嘴最近的一根觸手,擰着頭撕扯。
伊桑本想叫住它帶自己一起上樓,見狀也不再吭聲。
褚知和很快被它們翻滾的聲音吵醒,打開卧室門後,他聞到股魚腥味,走到樓梯口,褚知和看到被捆成粽子的沃爾特。
不知道發生什麼的褚知和愣了下,叫郴銘也沒有回應。
沃爾特吐出觸手:【媽媽!爸爸出門了!】
幼崽夾起嗓子、自認為細聲細語在褚知和的耳中嘶啞粗嘎,而且,他聽不懂沃爾特在說什麼。
【媽媽!媽媽!】
褚知和沒下樓,立在原地站了會,看着沃爾特張着大嘴,一疊疊怪聲聽得他起了層雞皮疙瘩。
“把沃爾特放回缸裡吧。”褚知和說。
撲通——
沃爾特被扔進玻璃缸裡,下一秒又锲而不舍地爬出來,剛出生的幼崽顯然不是觸手的對手,很快它又被扔進缸裡。
這樣幾次後,沃爾特飄在水面上放聲大哭。
二樓,褚知和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翻出個口罩戴上,打算去樓下看看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