郴銘回來時天色已經很晚,别說和付承川發生沖突,他就連那人的面都沒見,直接把龜寄存在小區門衛處。
褚知和睡得昏昏沉沉,被郴銘抱起來時有一瞬間的失重,他猛地掀起眼皮,看到那張模糊的臉後又神色恹恹地合上眼。
雖然不想認命,但除了郴銘願意高擡貴手放過他,似乎沒别的辦法能離開。
“……不洗澡了,很累,”褚知和說,“換件衣服。”
郴銘嗯了聲,低下頭把嘴唇貼在他額頭上親了親,“照顧它們兩個辛苦了。”
褚知和想說自己沒怎麼照顧它們。
生活一成不變,隻是沃爾特在半個多月裡長大很多,從一團隻到他小腿處的幼崽,迅速長到他膝蓋上方,這讓伊桑很羨慕和嫉妒。
但沃爾特并沒對自己的體重有正确認知,照舊貼着褚知和的褲腿轉圈圈,于是這天,沃爾特由于太興奮,不慎重重壓了下他的腳趾。
鑽心疼痛猛地竄上來,褚知和的臉色當即變得慘白,好在郴銘不在家,沃爾特沒挨打。
他捱了一會,那“劇痛”很快過去。
褚知和捏了捏自己的腳趾,應該是沒斷。
從這次事故過後,沃爾特終于不再繞着他轉圈。
四月上旬,兩個幼崽已經踩好郴銘買菜的點,隻等他一走,沃爾特就沖進卧室把門撞開,跳上床叫醒褚知和。
褚知和把這當做必要的親子活動,沃爾特每次來叫,他都欣然參與。
沙灘,一個人類、兩隻海怪和四根觸手在悠然散步,沃爾特能捕獵了,每次下海後再上岸,觸手上都穿着條魚。
很快,沃爾特開始了今天的捕獵,褚知和、伊桑和兩根觸手在沙灘上等它。
約莫半小時後,沃爾特舉着魚滿載而歸,它先是把幾個顔色鮮豔的貝殼送到褚知和手裡,在媽媽和它說完謝謝後害羞一會,再分給伊桑一條小魚,然後大快朵頤。
對于沃爾特進食的這個聲音,褚知和每次都會做心理準備,但還是不可避免地要被吓一下。
但他不知道的是,這已經是沃爾特僞裝過的聲音,大概類似向主人撒嬌的嘤嘤怪貓咪。
但還是很難聽……
偶爾血水還會崩到褚知和臉上,這時他就會向旁邊挪一下,很有眼色的沃爾特和伊桑往往也跟着挪。
等它們吃完,就跳進海水裡洗澡,然後一行人趕在郴銘回來前到家。
伊桑和沃爾特跳進缸裡,舉起自己的眼鏡,裝模作樣地開始學習,褚知和則上樓去工作。
十分鐘後,郴銘回來了,他放下大包小包,來到樓上卧室。
褚知和在看文件,郴銘倚在門框上,視線緊緊鎖定在他身上,褚知和這幅認真專注的模樣很快讓他呼吸急促起來。
郴銘走近,彎下腰索吻。
對褚知和來說,接吻是一項每天都要做的工作。
二月底生産完,郴銘已經留給褚知和一個多月的恢複時間,他按捺着内心深處的躁動。
但顯然接吻無法降躁。
他把手伸進褚知和的衣擺,褚知和有點不舒服,但麻木的神經使他做出不反抗的動作。
似乎隻要不再進一步,這些觸摸他都能全盤接受。
郴銘是隻能變成人的巨怪,他的陰晴不定讓褚知和畏懼,他不知道該怎麼平息郴銘的怒火,而脆弱的神經也承受不住過大的沖擊。
褚知和任那隻手四處遊走,片刻後郴銘的呼吸撲在他脖頸處。
“阿和,中午想吃什麼?”郴銘問,嗓音嘶啞。
褚知和報了兩個菜名,又推推郴銘:“工作還沒做完。”
郴銘瞄了眼電腦屏幕:“還有多少?”
“一點。”
“累的話就别做了。”
“那樣我不更加沒事幹了……”
郴銘站直,走到褚知和身後,力道正好地捏了捏肩膀,“你應該好好休息。”
褚知和把那句“我休息好了”咽下去。
“阿和,你覺得身體哪兒有不舒服嗎?”
憑借敏銳的第六感,褚知和察覺到一些不妙的暗示,他的眼神有些飄忽,低着頭,撒謊說他的精神好像沒那麼容易集中,身體也容易感到累。
郴銘一瞬不瞬地盯着褚知和,看着那雙好看的眼睛裡透出些讓他捉摸不透的東西,“那這些先别做了,我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