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知和覺得自己目前的狀态很像“被吓掉了魂”,他閉上眼睛,郴銘的啜泣聲時遠時近,有時突然消失,有時又陡然響起在他耳邊。
他很想說别哭了,但想到說完之後,郴銘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奇怪反應,就決定閉嘴。
窸窸窣窣的,衣服被重新穿到身上。
直到房間裡持續了很長時間的安靜,褚知和才睜開了眼睛,餘光中,郴銘就坐在床頭,他側了側頭,看見郴銘正在盯着自己看。
褚知和把頭正過來,正要合眼時,一隻手忽然搭在他的脖子上。
那隻手慢慢收緊,褚知和首先因為缺氧而産生了窒息感,頸部受到擠壓,疼痛和悶脹接踵而至。
如果郴銘真的能掐死他,褚知和會由衷感謝,但如果隻是為了給他帶來□□上的折磨,那他就多了一條怨恨郴銘的理由。
這次顯然是後者。
這樣脆弱的部位受到威脅,褚知和竟然沒有絲毫的掙紮,郴銘捏着他的臉,虎口緊緊卡在下颌上,“褚知和,你得好好活着,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也應該為你最好的朋友着想,你如果死了,我就送付承川下去陪你。”
褚知和的視線無法集中似的,眼珠一動不動,呆滞地望着天花闆,正當郴銘以為他不會回應自己時。
他突然說:“這樣很好,我需要怎麼感謝你?”
指節被郴銘攥得咔咔作響,他死死盯着褚知和,那目光強烈且難以忽視。
褚知和感到很痛快,然而下一刻,郴銘就突然站起來直奔門外。
他心中一緊,等追出去時,郴銘已經半個身子趟進了海水裡。
“郴銘,你要去幹什麼?”
郴銘沒有回頭,“我把付承川帶過來,研究一下死法。”
“我錯了……”褚知和渾身的血液鼓脹着,冬末的海風仍是冷,透過那層薄薄的布料吹在皮膚上,他開始無法抑制地發抖,“我錯了!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郴銘卻像等不及一樣,繼續往海裡走。
風呼呼地從耳邊挂過,褚知和踩進海水裡,一把抓住郴銘的手臂,掌心緊握的肌肉贲張鼓緊着,好像繃緊的弓弦。
“别去,我知道錯了……”
褚知和哀求他,但這似乎不夠,根本無法阻止郴銘的腳步。
以褚知和的力氣,不可能拉得住郴銘,他被拖着往更深處走。
褚知和忽然張開雙臂一把抱住郴銘,“我真的、真的知道錯了,我會好好活着……”
短暫的暢快需要付出不對等的代價,從他嘴裡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要為此承擔後果。
褚知和慌不擇路,踮起腳尖親吻郴銘的嘴唇,他摟着郴銘的脖子,賣力讨好地送出舌尖。
郴銘用一隻手按住他的後頸,另一隻手重重掐着他的腰窩,喉結難耐地滾了滾。
雙腿在海水裡侵泡了太久,被觸手取而代之,郴銘托着他的腰,抱着褚知和遊進一處洞穴裡。
昏暗中,那雙撐在石壁上的手白得晃眼,時而蜷起,時而抖着伸展開,含糊的呻*斷斷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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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褚知和在昏迷中醒來,他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但仍沒有結束,他說不出完整的字句,神志清明了片刻就被拉進更深的沼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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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知和病了,幼崽們得到消息來看望媽媽。
伊桑和沃爾特小跑着撲上來,被郴銘一觸手攔住:【隻能站在貝殼旁邊看。】
幼崽攀着貝殼,借着水母發出的光才看到一點媽媽的輪廓。
【媽媽,你怎麼生病了,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
褚知和聽不懂它們在說什麼,伸出手摸了摸它們的頭,“沒事的,已經好了。”
阿底提伸進來半個頭,做默哀狀,【天呐天呐,真是造孽……】
郴銘從洞穴裡遊了出去,【母親……】
阿底提冷笑了兩聲,【托你的福,海底現在安靜得跟墳場一樣。】
【這樣不好嗎,母親你可以好好休息了。】
阿底提朝洞穴裡看了看,【我要提醒你,雖然他身體裡有海怪的基因,但本質還是一個人類,人類是……】
【是很脆弱的,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