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甯嫣的反應,沈繼十分滿意,勾起了唇。
甯榕霜奇怪地看着突然瑟縮了一下,連面色也跟着變得白了幾分的甯嫣:“你怎麼了?”
甯嫣搖頭:“你快上來吧。”
她上來了,沈繼就會離開了。
她甚至覺得,比起與沈繼待在一起,忍受甯榕霜随時随地的挑剔指摘都好受得多。
“你們姐妹許久不見肯定有不少話說,我就不打擾了。”
看着沈繼離開的背影,甯嫣用肉眼難以窺見的幅度偷偷松了口氣。
隻要沈繼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内,她就感受到無邊的壓力。
她難以擺脫他,隻能祈求他早些膩了,放過她,讓她過上安穩的日子。
馬車裡隻剩兩人後,甯榕霜也不裝了,有些嫌棄地看着甯嫣:“你怎麼也來了?”
“我以為隻有我與沈繼,沒想到這麼多人。”
甯嫣不好說是沈繼強迫她來,隻能道:“說是沈家的生意,都跟着來看看。”
“方才那個是沈勳吧。”
甯榕霜指的是方才她出來時,撩開簾子,直勾勾盯着她上下打量的男人。
“嗯。”
“真是沒教養,盯着我目不轉睛地看,一點也不知道避嫌。”
憑着對沈勳的了解,甯嫣都能想象到當時是何場面,她笑出了聲,惹來甯榕霜的質問。
“你笑什麼!”
“不是笑你。”甯嫣解釋,“他就是那樣的性子,沒什麼惡意,隻是向來直來直去,你習慣就好。”
甯榕霜對沈勳的第一印象不好,又聽了不少關于沈勳的傳聞,更加不滿:“我知道,就是個一事無成的纨绔子弟,若不是背靠沈家,憑他的本事,說不定早餓死了。”
“聽說上次去聞香居因為一隻燒鵝跟人吵起來了,真是本事。”
“是嗎?我都不知道。”
“為了保證口感,聞香居的燒鵝每日限量二十隻,沈勳那日去得晚了,按理來說,到他正好是最後一隻,結果排他前面那人要了兩隻,輪到他就沒有了。”
“他自然不幹,就跟人吵了起來。”
“真有出息,一隻燒鵝而已,就算沒買到又如何,明日再去就是了,居然因此跟人吵得面紅耳赤,若我是沈家人,都覺得丢臉。”
“同樣姓沈,都是沈世天的兒子,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甯嫣突然問了一句:“真的很好吃嗎?”
能讓沈勳如此在意,想必味道應該是很不錯了。
甯榕霜白了甯嫣一眼:“好吃又如何,難吃又如何,作為沈家的人,為了一點小事就在外大吵大鬧,就是不該。”
“傳出去還以為沈家沒落了,連隻燒鵝都供不起。”
甯嫣抿唇,沒有反駁。
雖然她并不認同甯榕霜的話,但不想起争執,還是沉默得好。
“你也是,都成了沈家的人,一言一行都備受關注,一定要謹言慎行,别把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擺上來,讓人看了笑話。”
甯嫣點頭:“嗯。”
甯榕霜又說回了沈繼,有了沈勳的對比,她更覺得沈繼是出類拔萃出衆得緊。
“沈繼近些日子在忙什麼,有沒有見哪家姑娘?”
“不清楚。”
“我怎麼聽說沈夫人好像是要為他張羅親事了,江州城裡凡是家中有女眷的都開始準備起來了。”
初聽這個消息,甯嫣抑制不住地暗喜,又怕自己表現得過于明顯,隻能強忍着,問道:“真的嗎?”
“你跟他住一起,知道的還沒我多。”
甯嫣想起今日出發時,沈繼被沈夫人身邊的貼身婢女叫走的事,似乎是說得通了。
“應該是真的,今日沈夫人找他說了好一會兒呢,或許就是跟他商量。”
甯嫣暗自高興,反觀甯榕霜,卻是一臉的不悅。
“你怎麼了?”
甯榕霜擔憂的正是這件事,若在全城為沈繼選妻子,她的家世相貌,根本無法脫穎而出。
甯家不過是小富,跟沈家一比,就是個蚊子腿,沈繼的親事,自然要考慮強強聯合,選對自家生意有幫助的家族,她根本毫無勝算。
她的時間不多了,看來這次出行一定要與沈繼有所進展。
甯嫣此時十分開心,原本陰沉的天氣在她看來也變得令人舒心。
原本行進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甯嫣不知發生了何事,正要下車去看看,卻被甯榕霜一把攔住。
“等等。”
甯榕霜一臉凝重,讓甯嫣心裡發毛:“怎,怎麼了?”
“出事了。”
安靜下來以後,甯嫣聽到了馬車外混亂嘈雜的打鬥聲響,刀劍相交,利刃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劈在甯嫣的身上,她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甯嫣沒了主意,抓着甯榕霜的手,急切地問道:“怎麼辦?”
沈繼在哪裡,為什麼這麼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他會出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