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甯嫣很快又提了氣。
做錯事的人又不是她,她何必心虛。
“我那都是些女人用的東西,怕是不适合送給你。”
沈繼走到鄭菀清面前,微微俯身,兩人的鼻尖幾乎都要貼到一起。
鄭菀清着實意外:“二表哥,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沈繼用手撥了一下鄭菀清的耳墜:“确實很襯你。”
鄭菀清羞澀一笑:“難得聽到二表哥誇我。”
“實在受寵若驚。”
沈繼沒有接鄭菀清的玩笑話,視線穿過耳墜,直直看向了甯嫣。
“是嗎?”
“當然,我來了這麼些日子,二表哥還是第一次跟我說這麼多話,我還一直以為你讨厭我呢。”
“怎麼會有人讨厭你。”
“比起口是心非的人,你這樣坦率的性子招人喜歡多了。”
鄭菀清抓着沈繼的袖子,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二表哥可别唬我。”
甯嫣見兩人全然無視她,打情罵俏起來,實在是看不下去,又唯恐打擾他們,隻打算安靜地離開,騰出地方給他們。
“大嫂留步。”
礙于鄭菀清在場,甯嫣不好無視沈繼,隻能停下腳步,可又不願看見沈繼的臉,隻能稍稍側過身子,聽他說話。
“還有何事?”
“有一些關于大哥的事,還需要跟大嫂談一談。”
甯嫣心裡一驚,立刻便轉過了身。
“你說什麼?”
沈繼沒有回答,看向鄭菀清:“表妹,可否回避?”
“我與大嫂有些私事要談。”
鄭菀清很識趣,說了聲好便要離開,但甯嫣卻莫名地心慌。
鄭菀清一走,又隻剩下她與沈繼獨處。
每一次兩人單獨在一起給她留下的都是不好的回憶。
她已經有心理陰影了。
甯嫣當即便道:“我有些累了,還是下次再說吧。”
若真是關于沈良的事,她從沈家其他人那裡也能知曉。
“很重要的事,大嫂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的夫君嗎?”
“如果大哥知道的話,也會心寒吧。”
雖然知道沈繼用的激将法,故意引她上鈎,但甯嫣還是不能直接拂袖離開。
“那你說吧。”
“此處這麼嘈雜,不是個談事的地方。”
甯嫣一聽這話,更是警惕起來:“此處隻有你我二人,何來嘈雜。”
沈繼走近甯嫣,低頭去看她,見她一臉防備,忽地冷笑一聲:“這麼害怕我?”
“覺得我會纏着你?”
“放心好了,我沈繼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國色天香,我會對你糾纏不放?你還夠不上。”
沈繼的話本來應該是刺耳的,但在甯嫣聽來,卻是天大的好消息。
她本來覺得自己是被判了無期徒刑的囚犯,這下好了,突然來了特赦令,她得以自由,簡直是重獲新生的感覺。
沈繼盯着甯嫣,見她露出慶幸的表情,心口像是有一隻瘋狂咆哮着的猛獸,叫嚣着,要把眼前這個女人吞下去。
“那你想說什麼?”
沈繼靜靜地看着甯嫣:“大哥在回來的路上受了傷,我想,你作為他的夫人,這個時候應該要出現。”
“怎麼會這樣?”
下一瞬,甯嫣又覺得有些不對勁:“為什麼我都不知道這件事?”
她作為沈良的妻子,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理應是第一個知道消息的人,為何還需要從沈繼處才能得知。
而且沈家上下,好像沒有一點家中長子受傷應該有的反應。
“你說的是真的嗎?”
沈繼嗤笑一聲:“你覺得我騙你?”
“我為何要在這種事上撒謊?”
甯嫣覺得沈繼的話也不無道理,他這個人是沒什麼底線,但應該還不至于用這種事欺騙她,于他也沒有好處。
“那他現在在哪裡?”
“傷勢嚴重,行動不便,所以還不能回來。”
“你若是想看他,我可以帶你去。”
甯嫣想了想:“現在就去。”
“一個未曾謀面的夫君,你對他還真是上心。”
“是不是無論嫁給誰,你都是如此?”
嫁給沈良,對她來說是個意外,但日子長了,她似乎潛移默化地接受了這個身份,并且适應良好,自然地就以沈良妻子的身份自居。
說起這事,甯嫣更覺委屈,他以為她很想嫁過來?
“你覺得沈家有錢有勢,所以所有女子都擠破了頭拼命想嫁進來嗎?”
甯嫣因與沈繼的事,一直對未曾見過面的夫君沈良心存愧疚,反觀沈繼,卻是如此理直氣壯。
“我比不上你,做了這種不要臉的事還能這般坦然……”
沈繼逼近一步:“哦,什麼不要臉的事?”
“你不是也挺享受的,現在再來裝貞潔烈女,是不是晚了?”
聽到這話,甯嫣臉一熱,結巴起來:“都,都是你逼我的!”
“是,往後東窗事發了,你就這麼說,也好把自己摘出去。”
“本來就是!”說話的時候太急,甯嫣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沈繼盯着甯嫣,突然不說話了。
甯嫣疑惑地看向沈繼,不懂他為何突然偃旗息鼓。
沈繼的眼睛很漂亮,就是有一種看什麼都深情的本事,尤其是此刻,在日光下,跟琥珀似的,透着光,格外動人。
“你,你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