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裡餘歡歡的光線昏暗,燈光并沒有照在她身上,她身後是一對淺藍色枕頭,上面印着的圖案看不太清楚。
視線抽回,江禾留意到餘歡歡穿着短袖,長發披在身上,幾縷發絲在她頭頂纏繞,身後的床上還放着一件運動褲。
江禾明白過來,繼續說道:“不用了,不是什麼大事。”
餘歡歡:......
腸胃炎在他眼裡不算是什麼大事,哪什麼才是大事?
出人命才是大事?
剛才他不知道她有多着急,她甚至都都能想到他被擡上擔架昏迷不醒的樣子。
她急得團團轉,整個人恨不得直接沖到醫院們口,結果他輕飄飄的來一句:不是什麼大事。
餘歡歡越想越氣,被他那句話話語刺激到:“江禾,你是不是不太愛惜你的身體,喝酒了就不要吃藥,不舒服就要去醫院。”
“你不知道你這樣被家裡人知道了,他們會很着急嗎?”
餘歡歡提高音量說完,心裡暢快了不少。
江禾看着餘歡歡粉嫩的嘴唇一張一合,想在批評小學生一樣批評他,話裡話外還是很關心他的。
雖然被老師批評,但還是乖巧的說了句:“好,我會注意的,餘老師。”
餘歡歡:......
她都對他怒吼了,他不是應該生氣嗎,怎麼還像有點像小學生一樣,承認錯誤?
當班主任兩年,她自認為已經修煉到不怒自威,平時還沒說話,小學生就已經眼淚汪汪的低頭認錯。
他又不是她班上的小學生,怎麼還一副乖巧的樣子,不是應該生氣嗎。
難道真像别人說的,男性心理學等同于兒童心理學?
江禾這下倒是把餘歡歡給整不會了,她對着相親對象大發雷霆,别人不生氣,還好好跟她說話,她突然有些羞愧。
餘歡歡眼神亂飄,思考再三,她還是别開臉,從攝像頭前挪開。
江禾看着她餘歡歡的小表情,繼續說道:“要是真有什麼事,我會告訴你的,餘老師。”
臉不在視頻裡,但江禾說的話餘歡歡還是聽到了。
餘歡歡:倒也不必......
她隻是想讓他重視自己身體,既然不舒服了,就不應該喝酒,更不要酒後服用藥物,不舒服就應該及時去醫院。
真要有什麼事,還是告訴家人比較好。
萬一要簽手術同意書,在與病人關系那一欄,她總不能像網絡上給的玩笑話,填上“一般”兩個字。
要真發生什麼事,她也不能簽上自己的大名。
過分的熱情把餘歡歡弄得不上不下,現在她更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要是她順着他的話說,豈不是從側面暗示他和她關系不一般,不一般到可以在手術同意書上簽名的地步?
要是她說反着說,你不用告訴我之類的話,又顯得太不近人情。
畢竟她剛剛還激情開麥,罵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讓他不舒服就要去醫院。
人和人之間的誤會就是這樣來的......
現在他還是病号,自然還是要多一些人道主義關懷。
餘歡歡偷偷瞄着視頻裡的人,最終還是發了個略微敷衍的話術。
“哦”
這個字表示的意思是,她知道了,但不太認同那句有事會告訴她的意思。
江禾盯着台燈照射過來的一角燈光,知道餘歡歡此刻正坐在床沿:“時間不早了,我先去抽血,有事明天再說。”
沒等餘歡歡回複,江禾就挂斷視頻。
餘歡歡松了一口氣,換下床上的睡衣,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闆。
—
“歡歡,你黑眼圈怎麼那麼重?”江一白别着值日袖章,站在在操場後方盯着學生做早操。
今天她值日,可以順帶溜到二年級一班隊伍後方。
“昨晚睡得有點晚了。”
餘歡歡眼神裡是小學生們揮舞着手臂,整齊劃一做早操的身影。
“你平常不是睡的挺早的嘛,是不是因為江禾?”江一白湊近上前,雙手交叉在胸前,站在餘歡歡身後。
“是不是昨晚想通了?我就覺得江禾這個人有問題,下次他再約你,你要是不好意思拒絕,就找個借口。”江一白低聲說道。
餘歡歡回憶起昨晚,要不是碰巧在校門口路過,她也不會主動找他,也不知道現在他怎麼樣了......
廣播體操結束後,就是學生自由鍛煉時間,學校規定學生每天的運動時間不少于半小時。
每次早操後,學生都要在操場上選擇自己的運動項目跑操,直到預備鈴響起,才能回教室。
學生做完操,班主任也要監督學生的跑操情況,餘歡歡和江一白往主席台旁的台階走去。
餘歡歡漫不經心的回答江一白,從塑膠跑道上提走一塊小石頭。
江一白看見她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半張着嘴:“我......”
話還未說出口,政教主任周盈站在主席台上,看見餘歡歡過來,叫了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