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嗎？”

“因為我現在突然又對你一無所知了。”

“的确……你可以繼續問。”

紀清依張了張口，她實際上有很多的問題，但是一時要問又覺得大腦一團亂，不知道怎麼問起。

不過反正聞玙川沒有設置問題限制，所以她慢慢問也沒關系……

“比如說，”紀清依過了一會才開口，“你是什麼人……或者應該說是什麼神？”

“隻是一個沒有稱謂的閑散山神而已，跟你不一樣……”

聞玙川思考了會怎麼回複，太多東西要說，解釋起來又十分複雜，最後隻是簡略地笑着說了一句。

“……诶？那我是……額……我是什麼神……”

紀清依茫然又有些遲疑地問到。

“玉茗神女，白山茶花神……”

“啊……”

紀清依愣愣地聽着，她的确喜歡茶花香，但再怎麼說花神什麼的也……

“……瑤池的神官。”

聞玙川又補了一句。

神官？也就是說當神仙自己也得工作嗎……紀清依悲哀地想着，像聞玙川這樣的閑散神仙好像就不用工作呢……

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好吧，如果不了解神界具體情況的話，就算問這些也并沒有用，因為不知道這些究竟代表着什麼。

“那……為什麼要殺我呢？”

“……因為祂們有病。”

“……？”

“就是這樣。”

“……祂們是？”

“一些喜歡随意指使别人為祂們去送命的神。”

“啊……”

總之現在被人追殺肯定是有原因的，但現在就算問清楚也已經沒有用了呢……而且紀清依能感覺到聞玙川在有意避開這個話題。

好吧，紀清依不想為難對方，所以她打算問一個和現狀貌似關系不大，可問可不問的問題。

“那……你為什麼要幫我呢？”

__

汽車行駛起來，她們很快離開了這座城市，向着郊區駛去。

聞玙川認為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但看着紀清依不信任的樣子，隻能無奈地笑了一下。

如果紀清依恢複了記憶會變成什麼樣呢？她其實已經可以想象到對方又會變回冷淡的樣子，說着神不應該有情愛之類的話又把她推走，即便心裡想的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而且……紀清依一定會自願去送死的吧，畢竟在紀清依看來那就是她的工作。

出于私心，聞玙川更希望紀清依能一直帶着人類的記憶生存下去，即使這樣不夠現實……

“你不知道為什麼嗎？”

聞玙川臉上又是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笑着問。

“……我應該知道嗎？說實話，如果現在發生都一切都是真的，那我們的過去……就已經不能作為答案參照……”

不如說，應該完全把人間的一切抛開來看才行。

“……可是發生過的事都是真實的，不管是在哪裡發生。”

“……啊，這倒也是……但是……”

紀清依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感受到一種違和，不夠融洽，但她沒想到應該怎麼表達。

“因為我喜歡你。”

聞玙川突然開口說到。

不是合适的場合也沒有适宜的氣氛。

突如其來的直球讓紀清依大腦宕機，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她想要問出口的時候，停滞的思維重新運轉起來才發現對方不是突然提起這個話題，而是在回答她剛才的問題。

“但是……神也會喜歡人嗎？不……應該說，喜歡是什麼時候開始……嗯，算了……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紀清依一團亂的大腦讓她說不出完整的話，實際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問什麼。

喜歡啊……應該開心嗎？可是為什麼覺得悶悶的。

過了一會，紀清依終于明白了自己糾結的地方，不是因為現在是危機時刻顯然不适合談什麼喜不喜歡的問題……她在意的是，現在看來聞玙川會喜歡她接近她，顯然是因為以前，以前……也就是她沒有的記憶裡……

原來是這樣，她終于知道了沉悶感的由來，是因為這樣啊。是因為對方有比她更多的她們相處的記憶，而她隻有其中一小部分。

雖然不應該過多糾結，但是……

“嗯……好吧……”

沒有什麼喜悅，反而感覺喉嚨有些堵塞。但是，如果現在去思考什麼神界的她和人間的她究竟能算是同一個人嗎？這種難以得出結論的議題那也太過不合時宜。

畢竟誇張一點地說，她們現在可是在逃亡的路上，思考這樣的問題未免太過矯情。

“但是我喜歡的是你，反正都是你，紀清依。”

聞玙川看着後視鏡歎了口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