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的遲冬就迅速進門,在家裡翻箱倒櫃。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她眼前的彈幕還一直在打轉。上面不僅詳細地描述了她在精神病院怎麼被電擊,怎麼被無情地綁在病床上,還有怎麼被注射藥物……
可是她明明就沒有病!
就是因為這麼多年以來,遲冬一直都在想方設法地虐待邵承宣,所以在邵承宣有了能力以後,兩個人的處境就徹底翻轉了。
當初邵承宣受的苦,都在遲冬身上百倍千倍地還了回來。
晚年的時候遲冬躺在病床上,看着過來耀武揚威的邵承宣,眼神中滿是恐懼。
遲冬不知道那個時候自己有沒有後悔,但是她現在已經後悔了!
越想後面的事情,遲冬就感覺後背發毛。這小崽子看着乖乖的,誰知道長大了這麼變|态。
家裡的酒櫃,茶幾,各種能放東西的地方,遲冬都找了個遍。
保姆路過的時候,遲冬問:“張嬸,你知道家裡重要的文件一般都放在哪裡嗎?”
遲冬依稀記得,她當初來的時候是簽了合同的。但是放在哪裡她給忘記了。或許是摔了一跤,她感覺自己的記憶也大不如前。
“太太,那個一般都在先生的書房裡。”
遲冬來不及想更多,徑直走向了那間從來沒人打開過的書房。
“那個先生不讓人進去的……”保姆在身後小聲地補充,可是遲冬哪裡聽得見。
邵子瑜就是這棟房子的主人,也是邵承宣的爸爸。
他平時好像很忙,不怎麼回來。聽外面的人說,想見邵子瑜一面比登天都難。
還好遲冬平時都沒什麼事需要見他,不然她早就在這裡待不下去了。
房間内一塵不染,到處都歸納地井井有條。黑白色調的裝修風格,給人的感覺像樣闆間。
裡面除了桌子櫃子和一個沙發,幾乎沒有什麼多餘的家具。
要想找東西倒是很好找,裡面的東西一覽無餘,就算是文件夾上也貼心地做了标注。
遲冬一眼就在那個靠在牆邊的立櫃裡面,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是當初來的時候,邵子瑜跟她簽的合同。
遲冬翻開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條款恨不得寫成一本博士論文。
條款足足有五百多條。
遲冬大緻掃了一眼,看的兩眼發昏。
她想要找怎麼才能解除合同,或者還有沒有什麼隐藏的違約條件。
都怪她當初見錢眼開,看都不看就把這東西給簽了。
遲冬想起當時彈幕上說自己拿了工資的時候,就想起來還有這麼一份合同。
她看了上面的報酬一欄,一排數字晃的她眼花……也難怪當初的遲冬會見錢眼開。
就算是放在現在,她同樣也會!
【笑死,遲冬怎麼突然想起來看合同了?】
【這麼多錢啊……姐妹們幫我數一數這是幾個零啊。】
遲冬閉了閉眼,又接着往下看。
“此合同一經簽訂,除非期滿不得解除!違約金……五千萬!”
遲冬今天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眼睛花了。這違約金高的離譜!跟這個比起來,她拿的工資簡直是鳳毛麟角。
可惡的資本家!
還沒來得及細想,剛剛關好的書房門就被打開了。
門口站着的男人目測至少有185,穿着一身修身的西裝,身姿挺拔。一雙锃亮的皮鞋踩在黑色的地毯上,讓離了好幾米的遲冬都感覺到一陣陣的壓迫感。
【完了完了,她不知道書房是不能進的嗎!】
【這下好了,虐待人家兒子,還被活閻王抓個現行。】
【她以前不是隻跟邵承宣過不去嘛,這次怎麼還跟自己過不去啦。】
【完喽,遲冬完喽……】
……
遲冬看見眼前滾動的字幕,她怎麼感覺這些人不僅幸災樂禍,還十分地興奮呢。
她不知道邵子瑜到底是不是那麼可怕。遲冬隻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怎麼好惹。
本來就是一張極具攻擊性的長相,站在那裡即使是不說話也能讓人一陣膽寒。
更何況她隻是一個弱女子……
男人往前走了一步,那張臉在遲冬的眼前逐漸放大。
高挺的鼻子,鋒利的眉眼,輪廓清晰的下颌線,無一不讓遲冬移不開眼。
“誰讓你進來的?”
這一句話直接把遲冬拉回現實,他好像隻用站在那裡就是睥睨衆生。
他的語氣并不嚴厲,但看着遲冬的眼神卻不算友好,反而還有一種淡淡的厭惡。
或許是不願意跟她這種人計較,也有可能是覺得自己的身份不值得跟她耗。他步伐沉穩,姿态閑散,微微擡眼看着遲冬手裡拿着的東西。
遲冬做了壞事被抓包,有點心虛,又碰到這麼強勢的邵子瑜,感覺說話的氣息都有點抖。
“我,我就是想找一下之前的合同來看看……”
“怎麼,這合同當初不是一式兩份?邵家缺你那幾張紙了?”
言下之意:你怎麼不去看自己那份?
遲冬:……
她忘記了。家裡所有的地方都翻了,唯獨忘了自己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