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侯爺放下我罷。”葉蘿衣看他還想抱着自己走下馬車,趕緊阻止道,又見他露出委屈神态,“侯爺,我們說好要低調行事,你如此抱着我到那藥鋪中,豈不是引得周遭人矚目。”
“那有如何?”
“咱們本就是來辦正事,還是莫要節外生枝得好。”她也目光真摯看着傅淮書,沒有半點強迫意味。
“好。”傅淮書難得聽了她的勸告,把人放下,卻趁機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二人便如此先後下了馬車,葉蘿衣臉頰紅撲撲的,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平複下狂亂的心跳,隻在心中罵自己沒出息,這人明明日日在身邊沒有正經,她竟還沒習慣。
“不知二位有何貴幹?”藥鋪掌櫃的早在門邊盯着這量華貴馬車許久,看車上下來二人果真是貴氣逼人,心中隻是竊喜。
“掌櫃的,我們是承恩侯府負責采買藥材的。”出門時葉蘿衣專程與傅淮書商量,今日出門不必有排場,一切從簡。身旁當真沒有帶侍衛,二人看起來不過是尋常富貴人家的公子小姐。
“承恩侯府?采買藥材?你們來作甚?”掌櫃的一下沒了主意,眼珠子不停上下打量葉蘿衣。
“再來看看藥材品質如何,若是沒問題,便定了從您這采買。”
“進來罷。”
幾人一道進了鋪子,一股藥香鋪面而來,這香氣直至五髒六腑,讓人身子都輕盈許多。
“不知承恩侯府要采買哪些藥材?”掌櫃的沒興緻地站在藥櫃旁問道,“咱們這鋪子裡藥材衆多,還是得懂行的人來才行啊,小姐。”
“府上醫官未将冊子送來麼?”葉蘿衣猜出這掌櫃的誤以為他們是外行人,所以故意刁難,“既然掌櫃的不想将藥材賣與侯府,咱們也就不叨擾了。”說完就轉身要走。
“哎哎哎,小姐莫急,我想起來了,侯府确實送了冊子來,請您稍後片刻。”說完掌櫃的眼珠一轉,示意旁邊夥計将冊子取來,“小姐莫要生氣,我這是上了年紀,腦子不好使,咱們怎會不願做承恩後府的生意。”
看老闆讪讪笑着,她又轉身看着他身後的櫃子問道:“掌櫃的,你們鋪子中有多少種藥材?”
“這可多得數不清,要是咱們自稱城中第二藥鋪,那怕是無人敢稱第一。”老闆又牛哄哄地自吹道。
“是麼?”葉蘿衣走到到櫃子前,指着一個小抽屜問道,“這味藥材一般是從哪村子農戶手裡收來?”
“這……”掌櫃的伸了幾次腦袋才看清那是什麼藥,“天麻?這藥都是那個桃子村的農戶送來。小姐,這藥許久未收到新貨,現在想買也買不着啊。”
“怎麼如此?”她皺眉看向那掌櫃的,聲音拔高幾分問道。
“不知道啊。之前那村的人每月都要來送好幾次藥,突然就來了。可能終止其他作物去了。”掌櫃的看向她,聳聳肩,“我看看你們要的藥材……就這幾樣?”
“你們送去的幾十味藥材,絕大不分都是下品,就算是普通開醫館的人家,也不該用這樣的藥材。也就這這些尚且能用,但也算不得上品。”她坦蕩應對掌櫃的難以置信的眼神,不卑不亢說道。
“承恩侯府何時變了規矩?之前不都是選了最便宜的那些麼?”掌櫃的一時摸不着頭腦。
這些年來,承恩後府隻要給那杜氏送的銀子夠多,哪怕送去的是狗/屎都能進了他們醫館。怎麼現在又是提前将藥材送去挑選,又是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公子來鋪子上查看。
“不管你們之前是如何辦事,現在都依着規矩來。”葉蘿衣神情冷淡看向那掌櫃的。
“是,小姐說的是。”掌櫃的常年在鋪子上應對各樣人,也是個處事圓滑的。隻以為葉蘿衣是新來管事的,立即滿臉堆笑對着她說道:“我們之前不知道小姐的規矩,還是依着杜大夫規矩辦事,是我們不對。還請小姐再給咱們個機會,讓咱們再将藥材送到府上遴選。”
“嗯,也好。再将價目冊附上罷,之後也不必再走一趟。”
“好,好。”掌櫃的連忙擠到櫃台後,拿出一個冊子呈到葉蘿衣面前,“小姐,正好此處有個價目冊子,你先拿回去悄悄。”
傅淮書就靠在門邊 ,目光直勾勾落在葉蘿衣身上,看她遊刃有餘應對藥鋪掌櫃的問話,心中對她贊賞又增加了幾分。隻是這沒眼力見的掌櫃的,一口一個“小姐”,聽得他火從心頭起。
終于忍不住邁步上前,搶先接下掌管的遞來的價目冊子,順道冷冷瞟了他一眼,這一眼看得那掌櫃的笑容幾乎挂不住。
“嗯。”看冊子被人搶先一步接下,她驚得轉身看向納那人,發現原是傅淮書,立時抿嘴笑笑,“我們就先告辭了罷。”
“小姐要不要看看有何用得上的藥材,帶些回去試試也好。”掌櫃的又熱情招呼了起來。
葉蘿衣當真又看向那藥櫃子,說道:“好,正好給你拿些滋補的。”
“小姐真是關心兄長。”
“兄長?”傅淮書冷冷睨了掌櫃的一眼,吓得他笑容瞬間僵在臉上,恨不得鑽進櫃子裡。
“夫君,你去外面等我罷。”葉蘿衣看向傅淮書喚了聲,隻想他莫要為難這掌櫃的。
“都聽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