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撿一顆,眼眶就紅一分。
宋雲溪沒等看見他徹底泛紅的眼眶,就趁此機會逃走了。
她朝早晨霧解跳入的那個湖中飛奔去。
白連崖見狀也顧不得風殺大陣,擡腳邁入陣裡,連忙追向宋雲溪。
等他追上時,隻見宋雲溪猛地跳入湖中,很快消失不見。
白連崖心内一慌,好不容易找到的妖,可不能讓她跑了!
他也跟着猛地一跳。
宋雲溪跳入湖中後,外面爆裂的風聲才逐漸消失,她心内松了一口氣。
幸好,她還知道一條路。
宋雲溪順着水流遊了幾個時辰後,來到一個岸邊。
她艱難爬上岸,靠在一顆枯樹旁,燃燒了張火符箓。
宋雲溪看向溪的對面。
那裡是萬丈懸崖,懸崖與天際相連,一輪明月孤懸在上面。
清輝落在崖頂的枯樹上,映照着本就孤高的枯樹。
枯樹不言,淡淡地看着她。
宋雲溪移開視線,看向眼前蜿蜒的溪流。
它不寬不窄,環繞着此處的懸崖,兩邊向未知的地方延伸過去,此刻正潺潺地流動。
宋雲溪随後扭頭看向身後的一片枯樹林,各種形狀的枯樹站在她身後,她感到莫名的詭異。
宋雲溪連忙轉過身子,又垂眸看見身旁的青青綠草,她歎了一口氣。
這是遊到什麼地方來了?
她邊思忖,邊給自己療傷。
片刻,夜霧漸起,宋雲溪看着溪流上方的濃霧。
“冥煙河”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她單手撐地站起來,環顧四周,已經皆是濃霧。
濃霧悄無聲息地流動着,變換着。
宋雲溪又多燃了幾個火符箓,警惕着看着四周。
突然,一陣出水聲響起。
宋雲溪反應迅速地扔了幾個火符箓過去。
在火光的映照下,她隐約看見一位白衣男子出現。
邪惡的吃妖白蛇出現了!
但豈料那白衣男子縮回水裡,又換了個地方鑽出來喊道:“别扔火球!我是好妖!”
宋雲溪不信,隻當這白蛇是在騙她。
白連崖見頭上源源不斷的火球,不再閃躲,一躍而起飛到宋雲溪眼前。
宋雲溪見眼前之妖頭發燒焦,臉黑乎乎的,看不清原本的模樣,渾身濕漉漉的樣子,往後退了一步。
“你是誰?”她厲聲問道。
白連崖連忙解釋道:“我對你沒有惡意。我們見過的!就在來福客棧。我叫白連崖。”
宋雲溪搖了搖頭,表示她沒有認出他來。
白連崖拿白衣袖子擦了擦臉,急道:“就跟暴躁蛇妖對罵那個!”
宋雲溪聞言,認出他來了。
她詫異道:“你為何會在這裡?”
白連崖聞言,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高興道:“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找我?”宋雲溪直覺不是什麼好事,她微微皺眉,“什麼事?”
白連崖拿出一個白色墊子,鋪在滿是露水的草地上。
他坐下後,擡眸示意宋雲溪也坐下。
宋雲溪垂眸,夜霧彌漫在她周圍,她猶豫一會後,坐了下去。
白連崖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套茶具,給宋雲溪和他各倒了一杯。他緩聲開始講述:
“三天前,我去拜訪玄龜一族,發現他們都悶悶不樂,于是我就詢問友龜發生何事。他愁苦地跟我說他們玄龜一族壽命将至。我聽到後大驚失色。玄龜一族,萬年不死。與我說話那位才短短千年,怎會壽命将至?!”
白連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繼續道:“原來一個月前,他們那位飛升成仙的老祖宗留下的龜殼突然碎裂。他們根據碎裂的龜殼,得出一場滅世浩劫将出現在我們這片大陸。到時妖界、人界皆會覆滅!他們一族自然也不例外。
我聽到這個消息後,連夜返回我族,告知了族中長老。長老們大驚,他們沉默片刻,要我立即返回玄龜一族,測算一妖現所在地。我得到測算結果後,就立即來到了風府。果然,我在這裡找到了你!”
說完,白連崖熱淚盈眶。
宋雲溪忐忑道:“找我幹嘛?”
“還錢。”白連崖非常絲滑地說道。
宋雲溪倒吸一口涼氣,騰地一下站起來,生氣道:“我與你族是第一次接觸,何時欠你們錢了!”
白連崖微微一笑,拿出欠債文書,示意她把手放上去。
宋雲溪仔細看了看,确是官方文書,不會弄虛作假。
于是她自信地把手在放在欠債人那一欄,相信它不會亮起。
可是它最後亮起了藍光,說明她确實欠他們錢。
宋雲溪的心突然碎了。
欠債文書是借由天道之力簽訂的,不會有誤。
難道她曾經失憶過?
不!宋雲溪确信她沒有!
宋雲溪又看了看欠款金額,又看了看自己錢袋裡的餘額。發現兩者完全一緻,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宋雲溪皺着眉,緩聲道:“我懷疑是因為滅世浩劫導緻天道受損,使得這份欠債文書出現錯誤。我們還是來聊聊那個滅世浩劫吧!”
白連崖慵懶地坐在毯子上,右手撐地,身子微微往後仰,擡眸堅定道:“不要,還錢!”
宋雲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