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歡踮着腳走得小心翼翼,他以為上二樓還要找一找才能發現遲與非,沒想到一上去就看見一排緊閉房門中唯一半開的房門,遲與非就坐在裡面看手機。
靠近門口,譚歡抱着酒和系統商量。
[系統啊,我該說什麼?有沒有什麼台詞給我參考一下?]
系統狂翻那半冊書:[沒有诶,宿主,這次來找遲與非是你自己要偷衣服的加戲,沒有台詞能給你參考。]
譚歡将臉貼近門縫,客房内的遲與非撐着下巴玩手機,似乎沒注意到門外的譚歡。
譚歡想了想,站直身體,揉了揉臉,挺腰擡頭,敲了敲門,打算硬着頭皮進去,臨場發揮。
他剛敲完門,系統就開始尖叫:
[宿主,不要敲門!你是惡毒男配啊!你那麼厭惡遲與非,敵對遲與非,怎麼可以在面對他時這麼禮貌!]
遲與非早就發現了譚歡,聽到敲門聲順勢擡頭,薄唇微張剛要說“進”,譚歡就一腳将門闆踢開了。
他踢得太着急太慌亂,門闆撞到牆面又彈回去,重重砸到了譚歡的膝蓋。
譚歡抖了一下,粉潤的唇緊抿成白色,眼眶瞬間紅了,顯然疼壞了,但硬忍着沒出聲。
遲與非掃了眼譚歡的膝蓋,不動聲色地看着他,沒說話。
譚歡站在門口,嘴角向下,淚水快落下來了。
系統在譚歡腦海裡狂喊:[宿主你千萬要忍住啊!可不能在主角受面前哭啊!不要讓主角受覺得你在示弱啊!]
譚歡:[TAT好疼……]
譚歡雖然在聖星是個不受待見的王子,可他到底是王子,從小沒受過什麼身體上的磨難,也算是嬌生慣養,受不得疼。
譚歡吸了吸鼻子,咬緊唇仰頭看天花闆,用力眨了眨眼睛,将眼淚憋回去,這才重新擺出高傲的表情走進去。
隻是他這高傲看起來可憐巴巴的,紅紅的眼尾和印着牙印的唇瓣,像剛被折辱過脆弱又虛張聲勢的孔雀。
遲與非打量着他,手機在遲與非指尖像小玩具一樣轉圈,那手機是正常尺寸,但遲與非的手很大,手指修長,顯得手機尺寸很小。
譚歡還記得要維持自己的人設,他用力地、自以為氣勢十足地坐到遲與非對面的沙發上。
皮質沙發被突如其來的大力擠壓,發出“撲哧”一聲,宛如放屁。
譚歡的氣勢瞬間散掉,臉頰彌漫绯紅,桃花眼慌張地看着遲與非,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
譚歡欲蓋彌彰道:“這沙發質量不好。”
遲與非仍舊不說話,隻看着他。
那眼神譚歡形容不出來,看得他很不自在。
譚歡将懷裡的酒瓶放在兩人中間的茶幾上,努力維持自己岌岌可危的嚣張。
“喂,遲與非,喝酒嗎?”
遲與非斬釘截鐵:“不喝。”
譚歡石化了。
他和系統一起在腦海裡慌張。
[啊啊啊他說他不喝,怎麼辦怎麼辦?]
系統:[啊啊啊,被這麼拒絕好丢人好OOC!宿主快維持一下人設啊!]
譚歡輕咳一聲,看到遲與非面前有個空酒杯,拿過來就往裡倒了滿滿一杯酒,推到遲與非面前,道:
“沒聽說過一笑泯恩仇嗎?我們一酒泯恩仇如何?就當我給你道歉。”
遲與非指尖轉動的手機停下,他将手機放到茶幾上,清脆的碰撞聲讓譚歡心髒顫了下,特别緊張。
遲與非明明是主角受,一個受的氣勢為什麼這麼強悍?危險感也總挑動着譚歡小動物敏感的神經。
遲與非瞥了眼茶幾上孤零零的酒杯:“既然要道歉,隻讓我自己喝怎麼行?”
譚歡一聽有戲,“你想怎麼做?”
遲與非:“一起喝。”
譚歡:“行!”
遲與非是主角受,後面還會因為今天宴會上被他欺負丢了面子而一直醉酒消愁,想來酒量是不好的,譚歡并不怕他。
他看着茶幾上孤零零的酒杯,想去再拿一個,剛站起來又坐下了。
系統:[宿主?]
譚歡:[不行,萬一他是想支開我,趁我去拿酒杯的時候跑掉怎麼辦?]
系統:[是哦!宿主好機智!]
譚歡幹脆拿起酒杯,“說好了,我喝了你就得喝。”
遲與非笑而不語。
譚歡将酒杯湊到唇邊,遲與非突然出聲:“那是我用過的杯子。”
譚歡一愣,腦海裡吐槽:[系統,遲與非好龜毛啊!]
系統嘩啦嘩啦翻書:[額……在書裡,遲與非确實不喜歡别人碰他的東西,宿主,要不我們還是下樓拿杯子吧?]
譚歡:[不行不行,他要是跑了,我今晚的假孕反應怎麼熬?]
系統:[那……宿主!反正我們是要刷遲與非的恨意值!這不就是個膈應他的好機會嗎!]
譚歡一想也是,但他怕遲與非一生氣就不喝酒了,還是留有餘地。
他把酒杯旋轉一圈,指着杯沿說:“遲與非,你看,我轉了一圈,這一邊你沒碰過,我用這裡,你用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