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歡一倒,撞到籠子,響起一陣清脆的叮鈴聲。
他這才注意到關住他的鐵籠子非同一般的騷氣,籠子是豎起來的長方形,整體是騷粉色的,欄杆上纏滿粉色絨布,上面垂挂着無數蕾絲布條和小鈴铛,側邊有一扇窄門,門上挂了十把同樣是粉色的心形鎖。
譚歡摔倒後籠子裡就沒什麼空間了,他總是能碰到那些小鈴铛,叮鈴聲不斷。
面不改色了一夜的遲與非在看清粉籠子後神情終于出現一絲裂痕,眉頭微微皺起。
他顯然沒有想到能幹的千萬秘書會突然搞出這麼大一個烏龍,千萬秘書也不知道他隻是按照老闆的要求下單,兔籠工廠的老闆卻理解錯了,将單子轉交給了情趣用品公司,而安裝工人拿錢辦事,最後遲與非就獲得了這麼一個騷氣的兔籠。
譚歡現在的身體就是一壺燒熱的水,他需要降溫,卻無法自己從火苗上下去。
大麻袋裡遲與非的衣服散了出來,譚歡坐在衣服上,努力想站起來,幾次都不行,鐵籠上垂下的小鈴铛一直蹭到他的額頭、臉頰,譚歡煩躁地用手拍開,越拍鈴铛越響。
譚歡皮膚透粉,頭頂的黑布歪了一點,毛茸茸的兔耳朵露出半截,他正一點點往外扯嘴巴裡的領帶,一邊扯一邊氣鼓鼓地盯着遲與非。
深色領帶從殷紅唇瓣間緩緩扯出的場面淫靡又禁忌,領帶染上一塊塊水漬,最後掉在地上,隻剩一角還不舍地貼着譚歡的唇。
遲與非微皺的眉松緩,黯淡的眸中揉進一縷光,像無趣的人發現新玩具。
本該看着礙眼醜陋的籠子因為關住了一隻漂亮的小兔子也跟着身價暴漲,不再惹人厭了。
千萬秘書絲毫不知道他的年終獎差點與他失之交臂。
遲與非走過去,折疊刀在他指尖靈活翻轉,他用刀尖挑開粘在譚歡唇邊的領帶。
譚歡熱得大腦暈眩,身體深處的火苗舔舐着他的每一個細胞,騷動着他的每一根神經,由内向外的麻癢讓他隻能蜷縮在遲與非的衣服裡,僅剩的理智讓他還沒忘記自己惡毒男配的人設和現在的處境。
他努力挺起胸膛,瘦弱的腰肢搖擺,他抓着鐵欄穩住自己,軟綿綿地放狠話:
“遲與非……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譚歡!你最好立刻放我離開,不然我爸媽和我大哥不會放過你的!”
遲與非不為所動,刀尖挑起譚歡的下巴,他拿刀的手上還有譚歡留下的牙印。
“這麼大了還隻會找家長告狀,你是未成年嗎?”
譚歡躲開刀尖,不滿皺眉,黑眸早已變成兔子紅眸,濕漉漉的像浸泡在水裡的紅寶石。
“你才未成年,我二十歲了,我早就成年了!”
提到年齡譚歡有點小驕傲,二十歲是可以競争王位的年齡了!
他再次挺直自己酥麻柔軟的腰肢。
“哦。”遲與非收起尖刀,表情平平。
這和譚歡以為的不一樣,遲與非既沒有被他的狠話吓到,也沒有要放他走的打算。
譚歡越來越慌,脊背弓起,蜷縮在鋪滿遲與非衣服的鐵籠裡,拍了拍自己快成糨糊的腦袋,将領口緊身衣的破口扯大,企圖降下一點熱度。
身體的反應讓他羞恥,他雙腿并攏,扯過一件遲與非的衣服蓋在腿上,又忍不住把遲與非的衣服夾在腿間擰成麻花。
他意識到說狠話對遲與非沒用,再不逃離他會在遲與非面前失去尊嚴,譚歡将手伸出鐵欄縫隙,潮熱的指尖輕輕搭上遲與非的手腕,打算硬的不行來軟的,先跑了再說,君兔報仇十年不晚。
他擡眸可憐兮兮地看着遲與非,輕聲求饒:“遲與非,我求求你了,你就放我走吧。”
遲與非神情沉冷,如最無情的觀察者,生來便沒有人類的情緒。
譚歡見此,猶豫着将遲與非的手拽向自己,忐忑不安地湊過去,輕輕吹了吹上面自己留下的牙印。
“放我走吧,好不好?”
熱乎乎的呼吸噴灑在遲與非的手背,遲與非指尖輕動,一把抽回手,還後退了一大步,仿佛譚歡是什麼洪水猛獸。
譚歡又氣又羞惱,本性畢露,兇巴巴地瞪着遲與非怒斥:“遲與非!我讨厭你!我讨厭你!我最讨厭你了!”
可發情期和假孕期的負面影響讓譚歡的兇狠變成虛張聲勢,他跪坐在粉紅色的籠子裡,越兇越讓人想侵犯他、折辱他,看他還會露出什麼樣的神情。
遲與非終于給出了反應,聲音像淬着冰:“想要我死的人很多,區區讨厭而已。”
他說得毫不在意,眸中的黑卻在譚歡的每一聲“讨厭”裡更沉一分。
遲與非第一次覺得“讨厭”這兩個字這麼刺耳。
譚歡說了一會兒就沒力氣了,大腦裡僅存的理智剝離幹淨,他靠着鐵籠,指尖攥緊遲與非的衣服,迷迷糊糊以為自己回到了聖星,回到了他那座冷清的、鮮少有人來的王子宮殿。
他是一個血脈駁雜、不受待見的王子,他總是得不到認可,也沒什麼朋友。
他想盡辦法讨人喜歡,可卻總是和别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後來他揚起下巴,永遠都挺胸擡頭,他維持着王子的矜貴和高傲,不奢求認可和朋友。
反正他是王子,他隻需要命令就好了。
再讨厭他的人也要聽從他的命令。
譚歡抓着遲與非被他弄皺的衣服揉了揉眼睛,又扔開了那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