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剛才的小插曲,梵澈的心情肉眼可見地放松下來,眸中的幽冷散去不少。
薛嘉道:“現在,看着我,你又想到了什麼?”
梵澈隻瞟了她一眼,就迅速扭過頭。
“快看我!”
梵澈隻得再次直視着她,臉更紅了,低聲道:“愛、玫瑰、水果糖……”
原本的幽暗的意象頃刻變得甜美。
薛嘉道:“溫晨說的不錯,對視是人類不帶情緒的精神接吻,果然有用。”
眼見她又要湊過來,梵澈連忙往後爬:“你你你……再這樣我就喊人了!”
“喊啊,”薛嘉沒忍住,故意欺負他,“你叫破喉嚨也沒有人會來的!”
“啊啊啊啊哥救我!”
薛嘉雙手撐在床頭,把梵澈困在牆和自己身體的空隙内。
兩人離得很近,她能聞到他身上雪松與藥草混合的香氣,也能看清他眼底的波光潋滟,清潤得像薄荷茶裡的冰塊。
薛嘉逗他道:“你猜我要對你做什麼?”
梵澈一眨眼,猶如蝴蝶撲翅,翩翩欲飛,忽然,他輕輕地笑了,那笑容轉瞬即逝,以至于薛嘉懷疑是自己的幻覺。
她玩夠了,準備收手,卻突然感覺自己的頭被按住,與此同時,一個柔軟的東西貼上了自己的唇,她驟然瞪大眼睛
梵澈的唇瓣也是微涼的,仿佛帶着電流,輕柔地遊移,像是想克制,卻又無比渴望。
薛嘉下意識地想掙脫,卻被扣着後腦勺,無法逃離,與此同時,梵澈像是被打開了閥門,吻逐漸深入,她的理智也随之一點點褪去。
唇齒交纏,猶如潮水拍打着海岸,随着呼吸的節奏一點點滲入,直到徹底浸透,幹燥的沙灘變得泥濘。
漫長而纏綿的吻終于結束了,薛嘉被吻得有些缺氧,頭腦放空,好半天才道:“我的……初吻……”
梵澈含笑道:“也是我的初吻哦。”
薛嘉羞惱地道:“你為什麼突然……”
“是你先這麼做的,”梵澈理直氣壯地道,“我隻是有樣學樣。”
薛嘉道:“我隻是想逗逗你!我沒想過來真的!”
“你說這話,自己信嗎?反正我不信,”梵澈将一根手指豎在她的唇前,“噓,其實我們中,最吃虧的是我,你親了我,要好好負起責任。”
“明明是你!”薛嘉一把抓住他的手指,“要負責任也應該是你!”
梵澈笑吟吟地道:“好,我會負起責任的,我把自己的一生賠給你。”
薛嘉:……
可惡,以前怎麼沒看出來,這家夥完全是個天然黑啊!
午間。
薛嘉拽着梵澈在花園的小徑裡慢跑,梵澈一臉絕望,黑眸暗沉無光,了無生機。
“我們歇一會兒……再跑。”
“不行,”薛嘉毫不客氣地道,“才跑了八百米,就受不了了?”
梵澈一臉恍惚:“我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天堂的頭兒。”
“你可是雇傭兵啊,雇傭兵,”薛嘉恨鐵不成鋼地道,“這種體力,以前是怎麼在木倉林彈雨下存活的?”
“殺人,又不一定靠肉搏,”梵澈說道,“十步之外,木倉快,十步之内,木倉更快。”
薛嘉道:“持久的體力,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嫁妝,你想想看,情到深時,寬衣解帶,結果沒幾分鐘就繳械投降,敗下陣來,雙方都沒盡興……”
她還沒說完,梵澈就驚恐地道:“我知道了!你别說了!我這就繼續跑!”
兩人跑了一圈又一圈,薛嘉累了,梵澈依然在頑強地邁動步伐,薛嘉不得不拽住他的衣袖:“别跑了,休息一下。”
梵澈氣喘籲籲地道:“我覺得……我還能行……”
薛嘉道:“你已經很棒了,不用硬撐的。”
梵澈倒在木椅上,眼神沒有一絲焦點,像是靈魂出竅,隻剩下軀殼。
“你還好吧?”薛嘉吓了一跳,試了試他的呼吸,“呼,還好,有氣,看來五千米對你來說還是超标了。”
“我讨厭運動……”梵澈沒精打采地道,““從出生到現在,我幾乎沒怎麼動過,當雇傭兵的那幾年,也是趴在山頂,追蹤狙擊對象,等待最佳時機,一等就是好幾天。”
“溫醫生說,适當的鍛煉有助于恢複身心,”薛嘉說道,“他給我建議了五千米,我還以為……在你承受的範圍内。”
梵澈咬牙切齒地道:“Plague……總是這樣,每次的治療方法都是大火猛料,完全不管别人受不受得了!”
薛嘉好奇地道:“他以前也是這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