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boss真正的形态應該是和正常人差不多？”

“那要看你，你覺得它們應該是什麼樣，那麼它們就應該是什麼樣。”

“如果我設計的東西前後矛盾呢？”

“那就要看你賦予那東西的力量強弱如何，強的總是能壓倒弱的。”

林青意想到一個問題：“那我的系統是什麼？”

也是園丁設計的？

“啊，這個啊，這東西其實不能算是我設計的，那是你的一部分，就和你設計出各個道具差不多，形式雖不一樣，但本質都是你。”

林青意抱胸：“這東西可不怎麼聽我的話。”

“那是因為你還小，打比方就是你還沒有拿到開機密碼，等你長成了，自然大門就向你打開了。”

也就是繼承家産的意思嗎？

林青意忽然轉向她：“你呢？你是什麼？”

“……”

園丁歎了一口氣。

“我啊，我是人類，一個永遠填不滿肚子的人類。”

園丁笑笑：“我說的填不滿肚子可不是我餓，是我的欲望，而我，欲壑難填。”

這回答就像是沒回答一樣。

林青意垂下眼簾，再擡起眼中依然和往常無二：“那現在來讓周萬裡有神智吧。”

園丁啧了一聲：“你還真是喜歡這個小崽子，雛鳥情節嗎？”

園丁：“等我做什麼，你已經長大了，這些東西你隻要稍微動動腦子就能實現。”

林青意愁眉苦臉，什麼叫動動腦子就能實現。

她閉上眼睛，先是漆黑一片，然後腦海中逐漸浮現一個小點，它越過山海穿過雲層，眨眼間就到了魚仙村，它乘着風在魚仙村每一個漁民的身邊路過，緊接着這些人原本呆滞的雙眼忽然就亮了起來。

小點沒有停留，它飛去了山上，從黃鐘的位置向下飛降。

然後林青意發覺自己看見了周萬裡，小小的女孩子如同小大人一般坐在那裡似乎等待着什麼。

光亮的小點雀躍着跳進了周萬裡的眉心處。

林青意忽然睜開眼睛，炸開的火星子在她眼中快速一閃而逝。

“啊，還真是動動腦子。”

既然如此，林青意覺得她應該也能看到園丁的過去——兩雙眼睛猝不及防的對視上。

許多畫面在林青意的腦海中如同漫畫書翻頁般出現。

“啊。”

她知道了。

園丁說：“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能瞞得過你的。”

林青意站起來，她背後的影子忽然拉的很長，又在一瞬間膨脹，接着轉瞬即逝。

她擡頭望向天空，許多生命線出現在她的視線當中，都是鮮活的——這裡壓根就不是什麼遊戲世界。

林青意想起了當時招她入職的hr。

也不知道這個hr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一份什麼樣的工作。

“當然不知道，一廠裡知道這種事的人都是核心員工。”

園丁說：“虛假的世界沒有辦法激活你的力量，假的土壤不管怎麼吹噓都是假的，我需要的是真實的擁有養分的土壤。”

“激活我的力量……又是為什麼？”

在園丁的記憶裡，林青意最開始不過是團空氣，她被捕捉被實驗——都沒有醒來。

直到她被投入到女人的肚子裡。

“犯法了吧你。”

“怎麼可能？我可是個好公民，隻是我有公司啊，公司和公司之間是可以合作的，隻要有資質，被鑒定合格不就是合法的嗎？”

園丁笑着，她覺得和林青意談論人類的法律極有意思。

“激活你的力量——我是園丁啊，園丁養果子，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所以你隻是好奇，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能養出個什麼來，隻是憑着人類的好奇心就動手了。”

“你看過人類的電影嗎？災難片，大多數這類電影的起因都是因為人類，不是人類的貪婪就是人類的好奇，我不過是走上了一條前人的路而已。”

“你恨你的同胞？”

“不，我隻是無視他們。”

林青意腦海中正播放着園丁的一生。

“這是星際貧窮科學家必定會走上的道路嗎？電影裡的反派似乎大多都是你這個出身。”

園丁收攏笑容。

“人隻要活着總會遇上稀巴爛的事情。”

園丁說：“就像你的師弟，明明上一秒還活着，誰知道下一秒怎麼就死了呢。”

“哦，是因為你啊。”

這是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