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那天的風剛好吹起他的劉海,他在那一瞬間笑了,也許是正午的陽光很好,而他趴在桌子上睡的不省人事。
某一門學科很厲害……
會唱歌會畫畫……
年少的思念雖然早已經流落在時間裡,但那時想要在他面前完美無缺的心理,卻悄悄地保留了下來。
姜尋與這麼一個又熟悉又陌生的人傻站着,大腦瘋狂的運轉。
“你怎麼搬到我們家對面來了?”
“嗯,因為……準備這個店鋪,回家太晚了,怕打擾爸媽休息。”
“噢,原來如此。”姜尋想起那天在電梯前的對話,“那天遇見你,你說你不工作靠爸媽,我還以為你就待在家裡不出去呢。”
姜尋看向幹淨整潔的店鋪,“你這不也是在工作嘛。”
“但是店鋪的資金來源都來自我爸媽,以後也會招店員。”程郁揉了揉頭發,“其實也沒有我很多事。”
“好了,不許再說了噢。”再說跟你們這些天龍人拼了。
姜尋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程郁的頭發,“這麼久沒見,你現在這麼好看了,差點認不出你來了。”
程郁的笑容一頓。
“呵呵,”姜尋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為時已晚。
“你以前也挺好看的,雖讓當時沒有這麼引人注目……”
“啊,這發色真好看,姜寶珠也是這個顔色,姜寶珠你知道吧……啊”姜尋抿了抿唇,死嘴,快别說了。
“今天天氣不錯啊。”
程郁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我知道,你家那隻金毛。”
“我不是這個意思。”姜尋連連擺手。
程郁抓了抓自己的頭發,笑了起來,“但我覺得我這個顔色更像王阿姨家的土豆。”
王阿姨家的土豆,是一隻香槟色搖粒絨貴賓,打遍小區無敵手,括号:限身高40厘米以内的小型犬。
姜尋想起那隻搖粒絨,沒忍住笑了出來,“确實更像那個。”
“我也沒搬出去,一直還是住在家裡,就是起早貪黑的,正常人一般都遇不到我。”姜尋回答了程郁剛剛的問題。
“這樣啊。”程郁聳了聳肩,“從上學的時候就是起早貪黑的卷王,如今也是一如既往的卷啊,對了,今晚有時間嗎?”
“噢,有啊,最近還挺閑的。”
“那今晚來我家吃飯吧?我媽可想你了。”
“啊?”姜尋瞪大了眼睛,“阿姨還記得我呢?”
在她的記憶裡,隻有遙遠的小學時代,媽媽或爸爸帶着她參加小區的文娛活動,跟程郁有過些許交集,兩家人還在一起吃過飯。
等到初中時,大約是性别意識的逐漸清晰,她與程郁走在一起,總會有人起哄。
兩人就逐漸少了交集。
在學校走廊遇見,也是相顧無言。
姜尋感覺雙方尴尬的隻剩淚千行,從此以後幹脆繞着走。
畢竟她正應了那句話,“我問心有愧。”
“對啊,畢竟你那時候借了我那麼多筆記和課本,我媽特别感謝你。”
程郁的聲音拉回了她的目光,又加上了一個砝碼,“程萬裡也很想你呢。”還有一句未說出口,我也很想你。
程萬裡是程郁十二歲時養的薩摩耶,就是因為程萬裡,姜尋才哭着鬧着要養狗狗,這才有了姜寶珠。
算起來,程萬裡隻有在他還是小狗狗的時候,跟姜尋短暫的玩過幾次。
但程郁發現,小狗狗幼時的記憶很牢固,每次在小區裡遇到姜尋,都會興沖沖的跑過去求摸摸。
姜尋對待所有的小狗狗都很友善,但是對人有些社恐,往往隻是擡頭對他匆忙一笑,甚至都沒看清他的臉,就低頭繼續跟狗狗玩了。
程郁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頭發,這一次沒有程萬裡,姜尋總算認出他是誰了。
“算了,我還有事,過兩天再去找程萬裡玩吧。”姜尋思索良久,還是拒絕了,這麼久沒見,要一桌吃飯,想想就覺得腳趾摳地。
姜尋并非是覺得程郁或者他的家人不好,相反他的家人都很熱情,但不太熟的人對她噓寒問暖,她總會有些手足無措。
程郁猜到了姜尋會拒絕,依舊是眉眼帶笑,“那你晚上帶姜寶珠出來玩嗎,我帶萬裡一起啊。”
“當然可以啊。”姜尋現在沒了工作,遛狗、家務等等自然全部承接了下來。
程郁掏出手機,“那加個微信吧,你準備下樓的時候喊我。”
兩個人在小學的聯系方式還是□□,後來換成微信後,兩個人都沒什麼聯系了,直到現在也沒加上微信。
姜尋掃好之後,擡頭又看見身後的狗狗貼紙,“你怎麼開始開狗咖了,你大學學的什麼專業來着?”
“心理學。”程郁收起手機,和姜尋一起看着剛裝修好的店面,“但我開的不是狗咖,隻是狗狗也可以來的咖啡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