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有這麼缺德的老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倒閉了。

工作日的大街上有些冷清，要麼行色匆匆，要麼悠閑度日。

程郁半躺在門口的陽光裡，寬大的椅子上另一半是睡的四腳朝天的程萬裡。

看見姜尋，程萬裡爬了起來，支着兩個耳朵，開心的咧開了嘴。程郁被他的動靜弄醒，也睜開了眼睛，“姜尋，你回來了，仲裁怎麼樣？”

“仲裁赢了，但是怕是得罪了朱濤的交際圈，找不到工作了。”

“那你正好可以想想，還要不要做這個工作了。”程郁和姜尋對視了一眼，又移開視線。

“雖說你從小就想做律師……”

他的話沒有講完，但姜尋知道他的意思。

姜尋垂下了眼睛，明明是最正義的行業，卻有着無數擦邊違法，知法犯法。明明以為是最講道理的地方，卻是最人情世故，拉幫結派的地方。

“那是我想錯了嗎？”既然現實就是這樣，我也必須要這樣嗎？

“也許隻是朱濤的問題。”姜尋強迫自己露出一個笑容，“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在法律界混出點名頭，成為人人稱贊的大律師。”

“還有你啊，一定可以把咖啡館發揚光大，開遍全國。”

程郁垂眸，“我為什麼要把咖啡館開遍全國？”

“這不就是人生的意義嗎？”

“意義？”他的眼神裡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對啊，”姜尋點頭，“出人頭地，名留青史，光宗耀祖。”

“姜尋，不是每個人都要出人頭地。也不是隻有出人頭地的人生才有意義。”

“不出人頭地，怎麼讓人知道我，沒有人知道我，怎麼會有人來找我幫助他？”姜尋據理力争，“再說了，誰不想在這個世界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程郁還沒說話，程萬裡突然竄了出去。

“程萬裡！回來！”

程萬裡是薩摩耶，也算是大型犬，令不少人路人紛紛躲避。

姜尋聽着程萬裡一邊喊着，“有東西！”一邊興奮的沖了出去。

“程萬裡好像是發現了什麼。”她連忙拉程郁跟上。

程萬裡興奮地扒拉着一包黑色的垃圾袋。

姜尋蹲下，聽見了哼哼唧唧的聲音，

“餓，冷嗚嗚……”

“媽媽，媽媽……”

姜尋一驚，跟着程萬裡刨了起來。

程郁蹲下，“你們一個白毛一個白衣服，放開讓我來吧。”

他手臂用力，撕開垃圾袋，露出一個破損的寵物籠。

四隻白毛稀疏的小東西正蜷縮在一起，底下鋪着一張珊瑚絨毯子。

“這是……小狗嗎？”姜尋将籠子撿了出來。

“哎喲，這是誰這麼缺德，”一位看熱鬧的阿姨發出驚呼，“幸好是夏天，這要是冬天，早凍死了。”

“應該是剛被扔在這裡的，”程郁從垃圾袋裡拿出一個礦泉水瓶，還帶着空調房的冰涼溫度。

“小狗！”路過的小男孩興奮的指着那幾隻小狗，“媽媽，我也想要。”

“我看你像個小狗，快走！”小男孩一步三回頭的跟着母親。

【叮咚——】

【功德任務發布，拯救無家可歸的寶寶，獲得功德值5%】

系統發布任務了。

既然是系統發布的任務，那就一定有成功的機率。

姜尋點擊接受，即使沒有功德，她也無法置之不理。

“先把它們轉移到幹燥溫暖的地方，再聯系醫院？”

程郁點頭，起身搬起籠子。籠子灰撲撲還沾染着污漬，放在裝修潔白的店裡有些格格不入。

“真是抱歉，要弄髒你的店了。”

“我也想救它們，不用覺得抱歉。”

小狗的臍帶還在滲血，蹭在粉色的珊瑚絨毯子山，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程郁拿出一個幹淨的航空箱，解釋道，“這是程萬裡小時候用的。”

姜尋挑了幾條幹淨柔軟的的毛巾，将幾隻小狗轉移了進去。

最後一隻小狗有着焦糖色的耳朵，它在姜尋的手中一動不動，但微弱的心跳透過她的掌心清晰的傳來。

一下又一下，溫暖又脆弱。

它的體型比其他三隻更小一點，姜尋摸了摸它。她曾聽說，有些嬰兒早産的嬰兒，醫院會使用袋鼠式護理，能夠幫助嬰兒穩定心率，發育健康。不知道她多摸摸這隻小狗，會不會令它感覺更好。

小狗似乎感受到了姜尋的溫暖，小小的腦袋蹭了蹭她的手指。姜尋的心也跟着顫了顫，動作輕柔地将它放了進去。

程郁搜索到了最近的寵物醫院，拎起航空箱，“在街對面500米處就有，走吧。”

盡管兩人家裡有姜寶珠和程萬裡兩隻大型犬，但面對隻會喊冷喊餓的初生小狗，兩人也有些麻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