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修說到做到,他的内力隻是沿着經脈安靜遊走,未做任何多餘的事。待他收功,向霄遠反而通體舒暢,覺得比睡了一覺還舒服。
連花谷一行中最年幼的弟子說:“這可是五陽盛春功,平順滋和,養護經脈,多少人想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石修瞪了小弟子一眼,小弟子抿嘴不說了。
陳三寶問:“如何?”
石修皺着眉,說:“請恕在下學藝不精……”
陳三寶心裡“咯噔”一下,臉色瞬間變白,腦海裡閃過無數奇怪的念頭,整個人都搖搖欲墜起來。向霄遠吓了一跳,趕緊扶住人,說:“治不好也沒關系,反正也不礙事,該吃吃,該喝喝,都好着呢。”
石修:“但應當是能治好的。”
陳三寶腦海裡“大雪紛飛向霄遠瘦骨嶙峋氣若遊絲永遠阖上了雙眼死在紅梅樹下”的場景倏然暫停,眼中迸發光彩,也不用人扶了,歡快地說:“能治好?向大哥沒事?那你為何一臉苦相這般吓人?”
石修苦笑道:“向少俠情況特殊,我從未遇到過。他身體強健,功力深厚,但體内卻有多處嚴重淤堵。他陽氣旺盛,丹田卻又有陰氣盤桓,應是功法相連所緻,十分矛盾。以我之能,若要醫治需以藥物内服、外敷,加之針灸和功法推運,大概三四個月方有療效。”
陳三寶:“要這麼久?”
向霄遠:“要多少錢?”
兩人同時開口,問的卻是不同問題。
石修:“三四個月隻是起效,若要治好,恐怕要半年時間,花費的話,我目前無法估量,但絕對不會低。”
陳三寶:“我們治!”
向霄遠:“那算了。”
兩人再次同時開口,但說完話兩人就都愣住了,直直看向對方。
陳三寶:“為什麼不治?向大哥你不是一直想恢複記憶?而且石師兄說了是可以治好的,現在花半年時間治好,解除身體裡的隐患,以後就不用擔心了呀。”
向霄遠:“其實也沒事,我現在什麼都不耽誤,但要是留下來治病,又費錢又費精力的,我可呆不住,有這時間不如四處去逛一逛,說不定就什麼都想起來了呢。”
陳三寶鼓起臉:“那不行,你可不能諱疾忌醫,身體最重要,任何一點不舒服都有可能演變成一場大病,半年時間和後半輩子想比是值得的。”
向霄遠撓撓頭:“哎呀,真的很麻煩啊,你聽他說的,喝藥、敷藥、針灸,還要運功調理,我又不是下一秒就要翹辮子了,沒必要,真沒必要。”
陳三寶:“得治!”
向霄遠:“真不用了。”
陳三寶急得臉紅:“向大哥,你怎麼這麼不關心自己的身體啊?你……”
向霄遠按住陳三寶:“我沒那麼金貴,你看我能吃能睡,真的沒事的,給你把胳膊治好是真的要緊。”
眼見兩人要吵起來,石修急忙說:“停!停!二位,聽我說一句。”
陳三寶和向霄遠同時看向石修。
石修清了清嗓子,說:“我剛剛說的是,我能力有限。但我還想說一點,如果是我們谷主的話,肯定有更精妙的治療方法,不用這麼麻煩。”
“當真?!”陳三寶一下就支棱起來了,扭頭看着向霄遠說,“向大哥,那咱們去找張谷主啊!他人好醫術也好,我上次去還送了我好多特别好用的藥呢!”
石修:對,因為你捐了一棟樓加五百斤米,谷主就差把你供起來了。
向霄遠:“不用了吧?”
石修:“你們肯定會去的。”
向霄遠挑眉:“為何?”
石修:“當然是因為庭空大師,他正在谷内作客,你們若想解除綁定,必然要找他。”
聽到解除綁定,向霄遠心裡閃過一瞬的不自在,總覺得石修此人面目可憎起來。
陳三寶驚喜極了:“庭空大師?是那位武學大家庭空大師嗎?”
石修:“正是他。”
陳三寶歡喜地握住向霄遠的手,說:“向大哥,是庭空大師!若論對武學的見解,他在江湖上若說是第二,就沒人敢說是第一了,他一定可以幫到咱們的!”
向霄遠正審判石修的長相,突然被握住了手,心情又瞬間飛揚起來,覺得天也好看,地也好看,石修也變得帥氣了,便笑着點頭說:“好啊,那咱們可以去看看。”
陳三寶:“對,到時候咱倆也就不用幹什麼都得在一起了。”
向霄遠笑容僵住,剛才美好的一切都變成了幻影,卻也隻能順着陳三寶說:“啊,是啊。”
石修笑眯眯說:“正好,你們可以和我們結伴一起走。”
向霄遠假笑着看了眼石修。
呵,果然是面目可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