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芷茵的心髒簡直要跳出來,她立即打下幾個字:【好啊,什麼時候去?我這幾天都有空。】
發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想撤回重發,可是對面已經顯示正在輸入中......
真要命。
她捂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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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天文台在北郊外的曠野上,距離市裡比較遠,夜晚也涼。
溫芷茵根據齊澤玄的叮囑帶了厚外套,還有一些防蚊蟲叮咬的藥。
一般去天文台玩會選擇住一晚,但齊澤玄說不在那邊住,晚上觀賞完就開車回來。
主要是他們兩個住宿不方便。
他肯定不能跟她同住,但她一個小姑娘自己住他又不放心。
齊澤玄解釋這件事的時候,語氣一本正經又嚴肅,溫芷茵卻感到耳尖泛紅。
不僅是因為他的關心,還有那些字眼,看上去也未免太暧昧了些......
出發當天,溫芷茵照例帶了一個大大的雙肩包,穿着呢絨外套,戴了圍巾和帽子。
坐上車後,才把帽子摘下來。
再看一眼駕駛座上的男人,他隻穿了一件厚一點的黑色外套,裡面是同色系高領毛衣,看上去加在一起都沒有她的呢絨大衣厚。
“你吃飯了沒?”
溫芷茵收回思緒:“吃了漢堡和薯條,晚上不用再吃了。”
齊澤玄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包零食和糖果,遞給她。
“路程比較長,大概三個小時,餓了可以再吃點。”
溫芷茵:“......好,謝謝。”
還真的把她當成小孩子了。
“想聽歌嗎?”
“嗯,可以。”
齊澤玄把車載藍牙打開:“手機匹配下,想聽什麼自己放。”
說起來距離上次見面已經有一個月了,可他似乎一點也沒有生疏的感覺。
甚至更體貼了。
溫芷茵打開手機匹配上,然後放了一首古風歌曲。
月夕江皺秋波
滿船清夢壓星河
但有夜雀 無人和悲歌
......
徒餘留 明月憶往昔
溫酒會知音
借問人間知我者能有幾
......[1]
“這首歌叫什麼?”他突然問。
“知我,我父親很喜歡聽,因為他覺得有一句歌詞’溫酒會知音’,很像我名字的諧音。”
“哦?那确實不錯。”齊澤玄笑得帶着氣音,“這個釋義聽起來倒是比你第一次解釋得有意義多了。”
溫芷茵想起當初她那句“草字旁的芷,草字旁的茵。”
......真是好尴尬!
兩人有一段時間沒說話,伴随着歌聲,溫芷茵有點犯困,但她不想睡。
強撐着睜眼,眼皮就開始打架。
就在困意席卷大腦時,突然聽到旁邊男人不耐煩地“嘶”了一聲。
溫芷茵吓了一跳,以為自己做錯什麼事,趕緊揉揉眼,偏頭看他。
此刻齊澤玄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左方後視鏡。
眼神淩厲,眉頭緊鎖。
這是怎麼了?......
溫芷茵不明所以,擡眼去看中間的電子屏。
發現後面跟着的幾輛車有點不同尋常。
清一色的黑色奔馳車,并排在三條道上,車牌号也是連字。
而且,不經意間露出的再往後的車輛,也是同一顔色同一款車牌。
看起來像是一個車隊。
溫芷茵想的是,他們要超過去?他們是不是擋住這個車隊了?
可她又發現,齊澤玄每次刹車時,後面的車也都跟着刹車,完全沒有想要超過去的意思。
“這幾輛車是不是不太對勁......”
齊澤玄冷笑一聲,沒回答她,自言自語道:“一幫礙事兒的。”
溫芷茵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嘴角繃直,眼神像是要刀人,臉上的表情又兇又狠。
溫芷茵吞了下口水,開始緊張起來。
聽他的語氣,他應該認識這個車隊。
“他們......想要幹什麼?”
她的心髒突突地跳着,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一直以來,溫芷茵對他的背景都不是很清楚,隻知道他的家世不簡單。
但他家裡是做什麼的,混的什麼圈子,她都一概不知。
如果按照溫芷茵對這種人僅有的一點常識......
他朋友應該很多,同樣,對手也不少。
所以這是......對家來找事的?
溫芷茵忐忑地看着電子屏,又時不時偷偷瞄一會兒旁邊的人,等着他做出反應。
終于,在來到一處紅綠燈前。
齊澤玄沒有按照原路線直行,而是迅速掉轉方向盤,向右拐去。
溫芷茵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晃了下身子。
“我們,要去哪?——”
齊澤玄緊盯着前方,聲線沉涼:“扶好。”
來不及多想,溫芷茵趕緊拽住車頂部的把手。
幾乎同時,車子爆發出一陣野獸般地轟鳴聲,飛一般地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