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她想錯了?
“真的是你啊!”那人再次開口,語氣帶着驚喜,“我是江霁啊!”
得……
季竹心要被自己蠢死了。
哪來的高人啊!原來是熟人……
行吧,好歹也占了個“人”字。
季竹心在心中默默流淚,面上卻是毫無波瀾。她迅速調整好心态,轉而又揚起笑容看向來人,也佯裝驚喜道:
“原來是你啊!”
“是啊,你怎麼在這?裴大夫呢?”江霁記得她離開時是和裴寄舟一起的,可今天卻隻見到了她一人,便好奇地詢問。
“他啊,又出去遊曆去了,說要再過半年才回。”
到皇子府的第二天後,季竹心便往獻王府送了拜帖,誰知獻王府仆從送來的竟是一封親筆信。
信上,裴寄舟說自己打算先将虞國走一圈,盡量半年回來,還叫她若有難處先找他爹。
季竹心的難處之一就是府醫一事,又要可信任之人,又要這人醫術高超,思來想去也隻有他能勝任。
可眼見裴寄舟歸期不定,季竹心隻得先将此事放下。
“那你現在是在?”聞言江霁又問。
“十皇子府……”
“啊,那挺好。”江霁不知道說啥,隻得尴尬地回應道。
他估摸着,季竹心應該是在十皇子府中做活,現在可能也隻夠溫飽。
想到這,江霁也不好麻煩她,隻轉移話題問道:“你今日來此是?找些活計?”
“不,是招工!”
季竹心突然想起江霁的舉人身份。若能将這個前途無量的人才拉攏,日後必定能多不少助益。
思及此,季竹心轉頭看向江霁,眼神迫切,語帶關切地詢問:
“還沒問你,為何會來到洛陽城?又為何……成了現在這模樣?”
“咕咕”嘴還沒開口,肚子先開口了。
江霁有些窘迫,低下頭不敢直視對方。
“快晌午了,吃飯了沒?不如邊吃邊說?”
“好……”江霁羞愧地點了點頭。
季竹心領着江霁到了一處客棧,要了兩間上房,又給他喊了熱水,轉頭吩咐侍衛去買兩件成衣。做完這一系列的事後,季竹心才催促對方先去整理一番。
知道是對方好意,江霁感激地道謝。
雖不明白她現在的身份地位,但顯然她過的還算不錯,加上自己現在這模樣實在是羞于見人,江霁也沒了叙舊的心思,隻想盡快收拾好自己。他從小二手中接過浴巾後,便迅速走進卧房。
江霁洗漱完用了兩三條毛巾,才将頭發擦到半幹。想到季竹心還在等他,他也隻能先将半幹的頭發攏起。迅速穿衣收拾好自己後,江霁便趕忙來到了季竹心的房門外。
季竹心在隔壁的上房中等了約莫兩炷香時間,便聽到門外江霁的聲音傳來。
這麼快?
季竹心挑了挑眉,有些訝異。但聽到敲門聲後,她還是趕忙走上前打開了房門。
“進來吧。”
江霁聞言走進屋内,他邊走邊不習慣地扯了扯身上的成衣。
雖說他家在村中還算富有,但出了村可就算不上什麼大戶人家了。而身上的成衣明顯是他從沒接觸過的好料子,自然是越穿越覺得渾身不自在。
“坐呀。”見江霁還在那裡站着,季竹心忙招呼他坐下。
菜上齊後,季竹心也沒着急開口,而是先讓江霁吃些東西填飽肚子。
江霁原本還有些拘謹,但想到自己剛剛那邋遢的打扮她都見過了,也沒必要再端着了,便開始埋頭苦吃。
直到江霁放下筷子,季竹心才開始詢問起他來這的目的。
“此事說來話長了……原本一月前我欲提前趕往洛陽準備會試。誰知卻在臨川郡遭了匪,盤纏全被搶走了,若不是有個好心的山大王救了我,怕是命都要丢在那裡。”
季竹心看過的各種影視劇裡,總會有收過路費的土匪形象。出場就是‘此山是我開,此路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财’這類台詞,往往這類土匪都會被武力值超高的主角打倒,然後順勢剿滅。而他們就會成為百姓眼中的守護神。
所以季竹心猜測,他口中‘好心的山大王’,怕就是哪個路見不平的俠士。
“那後來呢?”
“後來路上得一大叔幫助,載我到了洛陽。可洛陽什麼都貴,我身無分文,隻得在此處求職。夜裡宿在城外的破廟。若不是廟裡那幾個小孩分了我一些口糧,我就要餓死在洛陽了。”
“小孩?”季竹心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