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成了季竹心的貼身侍衛後,宋柏元就少了許多事要做,每天除了站在季竹心門外等着吩咐,就是夜間和其他幾個丫鬟換着守夜。
今日十皇子大婚,幾個丫鬟也想着湊湊熱鬧,争個好彩頭,宋柏元對此倒無甚興趣,便接過了今日的守夜活計。
丫鬟喜出望外道謝離開,徒留他搖頭歎息。
季竹心怎麼對待府中衆人的他也看在眼裡,今日他本不該為這些丫鬟去讨彩頭一事不平,可人心都是偏的,他一想到今日院外歡天喜地慶祝着婚禮,而季竹心很可能一個人在院子裡傷春悲秋,心中便仿佛被針紮了一般,升起細密的疼痛。
成為貼身侍衛并不代表能與她日日相處,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在院外候着,少有跟在她身後的機會。
而此刻,他突然很想去看看季竹心,哪怕隻是在院外遠遠看一眼。
說做就做,他疾步向季竹心的院子走去,卻沒想撲了個空。他又去找了平日她喜歡去的後花園,仍舊一無所獲,甚至是前院裡,也沒找到季竹心的一絲蹤迹。
她一人能去哪呢?
宋柏元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他還是盡力壓制住了。
“江先生!”宋柏元剛想轉頭回後院再去找找,卻沒想正巧與江霁打了個照面,他忽的想起江霁似乎就是季竹心曾經帶回來的,抱着試試的态度,他還是将心中所想問了出來,“您今日可曾見過夫人?”
“不曾……嗝”江霁打了個酒嗝,今日被灌酒灌的太多了,他尿遁了幾次才避免了被灌醉的結局,見宋柏元面色焦急,他才大着舌頭說道,“你沒找到他嗎?”
宋柏元點了點頭,“想着先生您與夫人相識更早,說不定知道她平日喜歡躲在哪裡,便想問問。”
“那可能在裴大夫那裡……嗝”喝了酒,江霁也不似平日那般溫吞,反倒是大膽了許多,稍不注意便扔出了個重磅炸彈,“裴大夫與竹心相識更早,兩人……嗝……交情匪淺,此刻她一人無聊,怕又跑裴大夫房裡……诶?”
話還沒說完,便見宋柏元轉身向後院跑去,江霁隻能無奈搖了搖頭,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看來要後院起火咯……嗝……”
宋柏元起初為了避免衆人懷疑,還不敢跑的太快,但走入後院後,他便立刻施展起輕功飛快向裴寄舟的院子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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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院中樹葉被踩斷,宋柏元小心翼翼向房門挪去,卻沒想看到那無比震驚一幕。
季竹心竟然趴在裴大夫的身上,兩人躺在地上,雖衣衫還算齊整,但兩人這樣的距離,顯然有些過近了。
“誰?”裴寄舟聽到一聲輕微的聲響,似乎是身體撞到了門框的聲音,他忙擡頭看去,便對上了一雙震驚的眼。
裴寄舟原想着将季竹心抱去床上後就将房門關上,卻沒想後來掙脫不得,他又不想破壞這難得的接觸。想着今日大家都去觀禮去了,也沒人會看見,便索性不去理會這門關不關了,誰知道竟有一不速之客闖了進來。
見來人是宋柏元,他松了口氣,可下一秒,他的心又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不對,這不是那個宋柏元!
他隻是皇帝派來的侍衛而已!
不能留活口!
思及此,裴寄舟眼中閃過殺意。可對上那完全一樣的臉,他也猶豫了一瞬。隻是,片刻的猶豫并不妨礙他的決心。
若今日之事披露到皇帝面前,幾人怕都有暴露的風險。
“宋大哥來此作甚?”裴寄舟揚起笑臉看向來人,手中的銀針卻早已藏在身後蓄勢待發,他佯裝無奈道,“你來的正好,夫人喝醉了,剛巧我要扶她時被撲倒在地,我也不敢動,得虧來的是你,若是旁人,怕就要亂嚼舌根了!”
“我來吧”宋柏元話不多,隻以為對方是真苦惱,便走上前試圖将季竹心抱起。
兩人畢竟躺在地上而不是床上,衣衫也齊整,他自然沒什麼可懷疑的。隻是……
剛剛來時他看得分明,裴寄舟眼中的缱绻之意不似作僞,這裴大夫怕是對季竹心觊觎已久,若不是他來得及時,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呢。
“嗚……”季竹心隻覺得眼前又是一陣暈眩,皺着眉睜開眼卻看到了宋柏元,她張開雙臂熟稔地吩咐道,“我有點暈,抱我回去吧。”
宋柏元哪敢抱她,隻能走到她身前蹲下,剛蹲下,對方便趴在了他背上,手也虛虛地環着他的脖頸,熾熱的呼吸噴在了他的臉側,他一瞬間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