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宋柏元心中懊悔,口中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隻能不斷搖着頭。
他做錯了事該死,可他不想讓季竹心也落入同樣的境地。
“夫人……”宋柏元淚眼婆娑地擡頭,看向季竹心,仿佛下次了決心似的,“夫人,求您忘掉昨夜之事,不要聲張……”
還不等季竹心開口,他又道,“昨夜之事,全系奴一人之過,望夫人忘了此事,此刻天還未亮,奴會悄悄避開衆人,回院自戕,昨日送您回來無人見過奴,今日也不會有人發現,不會有人懷疑到您身上!”
“隻求夫人能忘記昨夜之事,與殿下執手……偕老。”
他說完也未等季竹心回複,而是将眼淚咽下,對着季竹心又磕了個頭,才站起身來轉身離開。
“等等,你說昨日沒人發現你?”
“是。”聽到季竹心詢問,他又止住了步子,轉過身來低頭應道。
“若要我忘了這事也容易……”季竹心看着低着頭的男人,這才将卸去了僞裝,語氣輕松,“你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宋柏元此刻心如死灰,隻想着一死了之,哪還有心思思考季竹心到底是什麼想法,便順着她的要求走上前來。
一陣天旋地轉,宋柏元便又躺回了那張床,他剛剛心中沉沉,完全沒心思去反抗季竹心的要求,更沒料到這變故的發生。
他下意識想坐起來,卻又被季竹心摁在了床上,随後,一雙手撫上了他的眼,卻聽季竹心說道,“哭起來真好看啊……可惜之前……”
宋柏元也不知道她未盡之意是什麼,什麼可惜之前?
很快他就沒有這個想法了,那手從他的眼睛撫過,随後是鼻子、嘴巴、喉結,而後更往下,他瞪大了雙眼,腦袋也開始暈暈乎乎起來。
……
天光破曉,季竹心趴在宋柏元身上喘着粗氣。
她現在突然覺得,這人和前世那個宋柏元不是同一個也無所謂了,反正除了性格不同,其他什麼都一樣。
一場情事畢,宋柏元遊離的思緒終于回籠,可他還是覺得此刻如夢境般美妙。
或許他還在做夢呢?
他不敢用力,隻輕輕用手臂環住季竹心,“夫……夫人……奴不是在做夢吧?”
“當然不是了。”季竹心擡頭看了一眼,還以為他魔怔了。
“那……那……那我們……”宋柏元語氣顫抖。
“我們睡了,怎麼了?”
“不……不……不怎麼,奴隻是……隻是……還以為是在夢中。”他又要落淚,短短一夜,他已經哭了兩次了,“夫人是想讓奴不要将此事說出去,才……才……才如此嗎?”
“傻了?”季竹心拍了拍他的臉,沒好氣地說道,“怕你說出去我何必和你睡?直接找個由頭把你殺了不就行了?”
“睡你是因為喜歡你……”的身子。
“夫人喜歡……奴?”
“嗯。”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令宋柏元仿佛打了雞血一般,“奴不會辜負夫人的喜歡的……夫人若需要奴,奴……一直在的。”
說道最後幾個字時,他也有些難以啟齒,但知道季竹心喜歡自己,他也不覺得那麼難說出口了。
“好啊……那我要你日後不許與其他女子睡,不許娶妻,不許……再将府中事務彙報至宮廷之中,你能做到嗎?”
“能的,我……從未和别的女子有過,以後也不會。”宋柏元語氣有些羞赧,但還是如實說了,“還有,我從未将府中之事報至宮廷,就如我從前說的,我隻效忠……夫人您。”
季竹心半信半疑,她知道,男人在床上說的話大半是假的,還有小半是摻雜着謊言的半真半假,不過現在她已經将他拉下了水,倒也不擔心他再去亂說什麼了。
季竹心當着他的面,順走了他的貼身玉佩,将把柄塞進袖中後,才對着宋柏元笑了笑:“那這就做定情信物好了,若有虛言,這玉佩我就呈給殿下,就說你觊觎未遂,落下了這玉佩。”
天光大亮,府中的下人們也開始忙碌起來,季竹心向來有睡懶覺的習慣,所以也沒人敢在這時候到院子裡打掃。
宋柏元悄悄溜出去燒了些熱水,給季竹心擦過身體後,便又做賊似的溜了出去,一刻也不敢多待,生怕萬一被人撞見。
眼下兩人的關系可不能擺到明面上來,他自然得慎之又慎。
隻是,昨夜一番折騰下來,他已是腰酸腿抖,端水時差點手一抖将水盆丢掉就算了,跑回去的時候也因腿軟差點被丫鬟發現。
好在有驚無險,他還是順利溜回了自己院子,躺在床上的那一刻,他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