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将軍!怎麼是你?”林晚霁見到來人時,心中多了幾分雀躍,不僅驚呼出了聲。
蕭時衍抿唇朝她笑了笑,颔首道:“林姑娘,咱們又見面了。”
男子如松泉般清冷的嗓音傳來,林晚霁不僅又想到了那日在禦花園裡的一番對話,忽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面上染上一絲薄紅,并不與他直視,隻是輕聲問道:“将軍今日來尋我,可是有何要緊之事嗎?”
“确實是有件要緊之事。”蕭時衍神色認真地點點頭:“林姑娘可願與我出宮一趟?”
“你說什麼……”林晚霁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地呢喃着,半晌,才終于回過神來:“蕭将軍是說……今日要帶我出宮?”
“正是。”蕭時衍朝她望向一個肯定的表情,不緊不慢道:“我想着姑娘這些時日久居宮中,定是十分煩悶,想要出宮遊樂一番……你放心,方才我已向側妃娘娘講明,得了她的首肯。隻是現下時間緊張,天黑宮門落鎖前便要将姑娘送回東宮,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林晚霁眼神亮了亮,心中十分雀躍,但仍舊是不可置信地問道:“蕭将軍當真沒有騙我?我真的可以出宮嗎?”
蕭時衍被她有些嬌憨的樣子逗笑,抿緊嘴唇,那笑意卻又從眼角迸出:“姑娘若是不信,現在便随蕭某人出發吧。”
林晚霁隻覺得幸福來得太過突然,直到上了馬車,仍覺得腦袋暈暈乎乎的。她望向與她同乘一輛馬車的蕭時衍,又環顧了四周,摸了摸座下的軟墊,隻覺是在夢中:“蕭将軍,我們……便就這般出了宮了?”
蕭時衍再次神色認真地朝她點了點頭,唇邊憋不住笑意,擡手掀開車簾,露出外頭的一角:“姑娘看看外頭,如今咱們不是在宮外,還能是哪兒?”
林晚霁趴在窗沿旁向外望去,原來馬車已駛到了朱雀大街,窗外各類商販的沿街叫賣聲絡繹不絕,是宮中從未有過的熱鬧。
林晚霁扭過頭來,發現坐在對側的蕭時衍如今雙眸噙着笑意,不知為何,卻并不敢與他對視,隻是悄悄側過頭去,悄聲問道:“那如今我們是要去哪兒呀?”
蕭時衍将簾子放下,隔絕了外頭的吵嚷之聲,車廂裡一時變得十分寂靜。
“我想帶姑娘去見一個人……一個姑娘很想見的人。”
林晚霁有些好奇地擡眸:“将軍要帶我去見誰?”
蕭時衍卻并未回答,隻是彎了彎唇角,溫聲道:“姑娘見了便知曉了。”
馬車緩緩停下,蕭時衍先下了車,又伸出手來,穩穩扶着林晚霁踩着腳凳落馬。林晚霁俯身擡頭,瞧着面前挂着一副她十分熟悉的鎏金牌坊——寫的正是“繡春齋”三個字。
“将軍怎麼将我帶到這兒來了?可是要在此處見人?”林晚霁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蕭時衍,隻見他點了點頭,笑道:“姑娘進去便會有人為你作引。多有不便,蕭某就在此處等候了。”
林晚霁懷揣着滿心的疑惑拾級而上,入了繡春齋的鋪面。正在鋪中招引賓客的姑娘見了她來,忙驚喜地迎了上前:“少東家,您可算是來了!”
“白露?”面前的姑娘笑容明媚,頭發梳成幹練的樣式,再無唯唯諾諾的樣子,叫林晚霁一時晃了眼,未曾認出來,“你如今倒真是變了個樣子了!”
“哎唷,少東家可别在打趣小的了。”白露爽朗地笑着,将她往樓上的廂房引去:“小的還要多謝少東家的救命之恩呢!若不是少東家,我怎麼會有現在的好日子呢!”
林晚霁瞧着白露周身的氣度,活像是變了個人,從前她為了林昭蕙頂罪,受了謝氏的發難,要将她賣出府去,是自己出手相救,将她安置在繡春齋做活。未想不過是過了幾月的功夫,眼前的白露竟再無從前在府裡頭為奴為婢的樣子,身上所穿的衣物也不是尋常夥計的樣式,在這鋪面中如魚得水,整個人如獲新生——想到這裡,林晚霁是真心為她高興。
“少東家,到了,您先進去,小的就不打擾了。”來到二樓的天字号包房前,林晚霁心裡頭揣着疑惑,但還是笑着朝她點了點頭,目送她離去,這才小心翼翼地将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