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嘉樹真的快要瘋掉了!
他現在每一秒都在心裡罵于望,不敢嘴上罵,因為怕發出聲音。
實際上他自己也不确定到底還在不在于望的那個破樂園裡,這個旅店實在是太詭異了。周圍的白霧不管怎麼樣都走不出去,他已經在這裡待了一天了。手環沒有信号,隻有那部手機可以使用。
可是,隻要他一碰手機,那個女人的消息就會不斷地冒出來,不能不點,不點開,她,或者說它,就會暴怒,文字将會轉為語音,語音會自動播放,聲嘶力竭地質問他為什麼不回它消息,是不是有了别的人,不是說好在一起,永不背叛的嗎?
如果他不安撫,那它将會瘋得更厲害,它的聲音會變得恐怖難言,如同鋸齒在耳邊嗡鳴,時刻折磨,仿佛下一刻就會鋸斷他的脖子。
那當然不是人,是一種不知名的怪物。它的能力很奇怪,居然能無視物理空間。他不管躲在什麼地方,它都能找到他,哪怕他早就把房間鎖死,甚至在狹窄的廁所。
于嘉樹嘗試過攻擊,又懼又怕中,他生出憤怒,咬牙擰斷了它的脖子。于嘉樹的體質可不低,B+很接近A級了,“女人”脖子很纖細,他一用力就擰斷了,斷得很徹底。
但很快他就後悔了,非常後悔——那女人之後再出現,全是斷着脖子死死盯着他的樣子。讓他每一次看見,畏懼和無助都會增一分。
一天的時間,于嘉樹的頭已經很痛了,身體更痛。
他們是“戀人”,他必須要給它一個他動手的理由,否則就是不愛了,就是背叛了,就是該死了。于嘉樹沒有辦法,或者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别的理由,隻能給出一個打是親罵是愛的差勁理由。
它當然很愛他,所以打得更狠,于嘉樹全身上下都沒有一塊好地。
“哈哈哈哈!”副本外看到的于望笑得骷髅架子咵咵響,真是的,怎麼這個本還是成喜劇了啊?
要是能剪輯成影片就好了,他感覺有驚悚又搞笑的鬼片,在星際應該會很有市場。于望開始琢磨起來,騙于嘉樹簽個授權協議的可能性有多高。
“好堂哥進本都沒給門票,我收點好處沒毛病吧?”
系統:[沒毛病,是這傻逼想白嫖。]
這個白嫖,就是原始的白嫖。還想連吃帶拿的,那确實很應該給點好處。
并不知道于望已經給他安排得明明白白了,于嘉樹還在艱難求生。經過他自己的經驗總結,他暫且摸索出了應對的一套方法:
1、手機不能離身——他也不是真傻,知道那東西就是靠手機定位的,扔過不止一次,可是不管怎麼扔,手機都會以各種形式回來,末了,還會收到它的質問,問他是不是把手機扔了;
2、要時刻記得他們的關系,是戀人,要關愛要哄着要甜言蜜語;
3、不能表露出逃跑的想法,否則會被它抓去它家囚禁起來。
于嘉樹又回了一條消息,最末尾還加了一個“愛你”,這兩個字眼他隻是掃一眼,就想吐。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真會對一個“女人”說情話,說到自己想吐。
手機屏保還是那個靓麗的姑娘,笑容不變。但實則上那東西早就面目全非,身體腐壞嚴重,有嚴重的屍臭味,它的雙手沒有指甲,每個手指都血肉模糊。于嘉樹并不關心它是怎麼樣變成這樣的,他隻覺得惡心極了。
TM的照騙也不是這麼個騙法吧?!
長得不好看就算了,起碼得是個人吧?就算是個大漢也比這玩意兒強啊!
“女朋友”想跟他一起住旅店被于嘉樹駁回了,他給出的理由是,他們才認識一天,發展太快了,他有點接受不了。來找他也是,他說時間太短,他有點害羞,想要再多了解一下。
然而“女朋友”也不是那麼好騙的,給了他時間限制,等三天到了,他們就要奔現。
于嘉樹一邊崩潰一邊絞盡腦汁想怎麼在三天内逃出去。
于望又看了一會兒于嘉樹面如菜色幾欲嘔吐地跟着電話詭說情話的模樣,看得自己都有點沒胃口了,雖然說他現在本來也沒有胃。
新抽到的紙人他用了三個,兩個去山林裡收集食材,一個就守在大廳,一會兒還有從《校園》裡出局的玩家,就帶去另外的副本裡。
于望掃了一下三紙人的工作情況,就切了頻道,開始看《校園》,論可看性,還是這個本最高。
這個本的難度于望設置的是D-C,詭異多達七隻。都是低級詭異,但數量多,再加上規則,難度大大增加。通關時間也更長,七天,在副本外也就是七個小時。
目前,第一天天已經黑了。遵守規則的八個人在白天的課堂都沒有出局,但也不是一點事都沒有。
比如中午一到,老師說下課了,讓同學們都去食堂吃飯。可規則明明說了學校沒有食堂。
又比如,上課期間最後那條規則,上課口渴是正常的。第一節課都沒有人感覺到口渴,但随着上課的次數增多,口渴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強烈到他們看見任何水,都想撲過去喝一口。
但規則上又說了,不要食用生水,開水房的開放時間隻在晚上十點到十點半。他們要喝水,隻能那個時間點去開水房打水。
晚上有晚自習,課堂沒有老師,期間學生可以自由選擇是在教室自習,還是回宿舍。
基于這一條,八個人都齊聚在一樓三班的教室裡,以在草稿本上寫字的方式交流。不能交頭接耳,不能大聲喧嘩,用這個方法是最穩妥的。
“完全遵守規則,恐怕并不能讓我們活過七天。”
“這真的隻是遊戲嗎?我好渴啊,渴得想撓喉嚨。這裡好詭異啊,我好怕,不想玩了。”
“真是遊戲,你不繼續一會兒出去肯定後悔!想想你的200門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