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潇不吃這套,白長弦兩手放在身後捏了又捏,對她讨好地笑着
見他這樣雖有些心軟,但想到方才小竹拿的那些東西,白潇還是狠下心來對他說道:
“了了,太醫都說了你要少吃這些甜膩之物好好用膳,你總是藏那麼多零嘴,如何還能好好吃飯?你本就體弱,如此一來讓母皇和我們如何放得下心?”
白長弦一聽她這責備的話,瞬間不樂意了,嘴裡咬着白潇給他帶的蜜餞,一雙杏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委屈
“不讓我出去玩就算了,連些吃的也不讓吃,整日這麼過着有什麼意思,倒不若就将我關在這宮裡,養小貓小狗一般每日随意喂些吃食便算了!”
說完,白長弦轉過身子不再看白潇
被他這麼噼裡啪啦一頓話砸了下來,白潇又覺得自己似乎把話說重了些
白潇擡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了了?”
白長弦甩開她的手,隐約間白潇似乎聽到了他的抽泣聲,這些她便徹底将方才那些責備的話抛了個一幹二淨,連忙上前道歉
“了了,對不起,二姐姐說話重了些,不過是些吃食,若是喜歡便吃些也無妨,了了自然是有分寸的,是二姐姐的不是,别哭别哭……”
白皙的臉上挂着兩滴淚珠,白長弦沒有回應她的話
其實他也知道白潇是為了自己好,話也沒說多重,隻不過每次一提前他體弱這事兒,他便有些煩悶
因為體弱這事兒,幼時不能同其她孩童一般肆意玩耍,每日不是在喝藥就是在吃藥膳,如今長大了也不能交上一兩個閨中密友同遊
吃喝不能随心不說,遠些的地方也去不了,還害得母皇和姐姐們替他憂心
可是他也喜歡四處遊玩,想和其他兒郎一般有同齡的夥伴,想與簡簡她們一起出宮吃小馄饨和糖葫蘆
越是這麼想着,白長弦便更是難過了,眼淚止也止不住地順着眼眶溢出
見人哭得更厲害了,白潇瞬間慌了神,卻又不知道怎麼辦,隻能手忙腳亂地替他擦拭着眼淚
“不是,了了,我……二姐姐沒有怪你,那什麼……都是二姐姐不好,你别哭了好不好?不哭了,你看你這,我……”
小竹将那盤子收出來的糕點處理好以後,再回來便看見自家主子哭得傷心,于是趕忙上前詢問
“殿下,您,您這是怎麼了?方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哭了?”
見白潇在一旁一個勁地道歉,于是小竹便問她:
“二殿下,我家主子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
白潇也很無奈,她若是知道那些話會讓白長弦哭得這麼傷心,打死她也不會說啊,這都什麼事兒啊
見白潇說不出個所以然,白長弦哭成這樣又不願理她,小竹隻能讓白潇先回去了
白潇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小竹一邊用手帕給白長弦擦着眼淚,一邊哄着
好一會兒才見他終于不再掉眼淚了
小竹打了水用帕子給白長弦擦拭淚痕,白長弦紅着眼眶,眼裡是還未消散的委屈
小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看他哭成這樣,心裡卻覺着一定是二殿下的錯
他家主子向來溫柔大方,平日裡從不與人起沖突,二殿下小時候也總是和主子吵嘴
“小竹,我這樣是不是特别孩子氣,是不是很任性啊?”
吸着鼻子,白長弦趴在桌子上,聲音悶悶地問小竹
“殿下這是什麼話,您是小竹見過最最好的郎君了。”
白長弦對小竹的回答并不意外,他總是這麼說,但心裡還是得了些安慰
“小竹。”
“嗯?殿下可是還有吩咐?”
白長弦搖搖頭,看着小竹笑道:
“你真好。”
小竹見他說得認真,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對您好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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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召郁羗儒進宮商議這事兒後沒多久,契丹使臣便進了京城
皇宮内,此刻白帝高坐于龍椅之上,文武百官分列兩側,氣氛莊重威嚴
契丹使團攜着朝貢之禮,緩緩步入大殿内
為首的是正使,他身後的副使手中捧着國書,兩人身後的随從擡着裝滿珍寶、絲綢、香料等貢禮的箱子
使臣行至殿前,朝端坐上方的帝王行三跪九叩之禮,而後雙手呈上國書,面色恭敬
“臣奉命特攜薄禮來朝見皇上,以示悔意,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還請皇上不計前事之過,讓兩國重修舊好,永息幹戈。”
白帝微微點頭,示意一旁的侍從接過國書和貢品清單,随後緩緩說道:
“貴國如此,朕心甚慰,然兵戈之事,生靈塗炭,又勞民傷财,實非朕所願,貴國若能誠心歸順,朕自以仁德待之。”
契丹使臣擡手作揖,語氣懇切
“皇上仁德,天下共仰,我族願年年朝貢,歲歲來朝,以佑兩國百姓安甯。”
白帝環視群臣,伸手虛擡了下
“使臣所言亦是朕心所想,如此,朕便允了,隻是希望契丹謹守承諾,若有違逆,我大冶的将士們亦不缺骁勇善戰者。”
契丹使臣聞言,不由得想起那位将她族大将逼至城内的少年将軍,深深叩首
“臣代契丹及百姓,謝皇上隆恩!必當謹遵聖谕,永世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