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才國際高中,高三二班,大課間。
婁寒長對路幻儀一見鐘情。
這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意外。
課間吵吵嚷嚷,二十分鐘的時間足夠大家夥做自己要做的事情,絕大多數的人選擇去食堂走一遭,都是正在青春發育期的青少年,一天到晚腦子裡一個“餓”字能循環播放數十回。
有精力的就拿着球呼朋喚友下樓去體育館或者操場了,以至于班級裡也就三三兩兩坐着些人。
雖然已經高三,但悶頭讀書的影子幾乎沒有多少。
“我這三個月會員卡不是白辦的,”陸幻儀襯衫袖子撸到了胳膊肘,雙手紅痕彌漫,一張臉同樣透着紅,卻是激動的。
“是不是背着我們搬大米去了,怎麼一個寒假不見力氣變得這樣大。”學習委員甩着胳膊嗔笑道。
陸幻儀身邊三兩個人湊在一塊掰手腕,她仗着自己這段時間跟着教練練了幾個月的拳擊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來一個掰一個,穩坐擂主的寶座十分鐘沒有動搖。
隻不過願意挑戰她的人不多,看熱鬧的比較多。
“我來嘛。”舞蹈生吳絡榮興緻勃勃,拉起袖子露出那雙精瘦的手臂坐在她的對面,“我要是能赢你,下個月我比賽你得來看,”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還得帶花。”
陸幻儀和她抓好手掌捏了捏,笑着道:“難道你輸了我就不去了?”
吳絡榮笑的眉眼彎彎,“那肯定還是要去的。”
“玩什麼呢這麼熱鬧?”後門傳來一道清冽的少年聲線,帶着幾分笑意,語氣懶洋洋的。
這道聲音的識别性非常高,二班的人不用擡頭看都知道來的是誰。
這人孔雀開屏,早早競選了學校廣播處的播音員,每周五都能聽見他的聲音在全校的廣播響起。
湊在一塊的人群自發給他讓了個位置,好讓他湊過腦袋來尋這熱鬧。
坐在位置上的陸幻儀見是他,伸直手臂,手心朝上抓了一下。
管藏夕十分上道,把口袋裡的熱牛奶遞給她順帶補了一句,“食堂新上了魚香肉絲餡的包子,給你帶了一個。”
說着把口袋另一邊熱騰騰還燙手的包子遞給她。
單手伸出去,雙手捧回來吃的,陸幻儀很滿意。
“在掰手腕,陸幻儀力氣好大,我們說她寒假在家不學習搞這個去了。”
“這我作證,學習是一點沒學的。”管藏夕拍拍吳絡榮的胳膊肘,讓她讓位,“掰腕子我擅長啊,跟我來一把?”
陸幻儀斜眼睨他,打開習慣喝了一口溫度正好的牛奶,“行啊,你要是輸給我,再幫我帶一學期的牛奶,如果我輸給你我給你帶。”
管藏夕毫不猶豫,“可以。”
“你不能耍賴。”陸幻儀囑咐一句。
管藏夕絲毫不覺得自己在陸幻儀心裡是這個形象有什麼不好,煞有介事說一句,“這個說不準,我要看情況。”
惹來陸幻儀一個白眼。
陸幻儀的信心直到雙方的手在桌面上緊緊握住依舊滿滿,盡管圍觀群衆覺得他倆這實在沒有懸念。
實在是在視覺上管藏夕的手掌就比她足足大上一圈。
“三—二—一,開始!”被管藏夕擠開的吳絡榮也不惱,順道當起裁判,“雙方氣勢焦灼,管藏夕開始用力了,我們小陸能否頂住壓力呢!”
管藏夕右臂青筋乍起,雙方不逞多讓的雪白膚色分不清哪隻是誰的胳膊,除了大小幾乎一模一樣。
陸幻儀的胳膊同樣鼓鼓囊囊,二人的視線焦灼,目光中透露的是絕不服輸,開玩笑,要是輸給細□□藏夕那她還要不要活了。
“管藏夕這不行啊,怎麼都開始抖了。”吳絡榮面上看起來不偏不倚,實則這心都偏到犄角旮旯裡,瞧着管藏夕脖頸上冒出紅色,抓住機會就開始打擾他。
“不是吧你,這麼虛,讓你平常多鍛煉不聽,三天兩頭跑醫院就是這個下場,多嘴問一句,你腎還好嗎?肝還好嗎?其他的一切還OK嗎?”吳絡榮越緊張話越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開口說了些什麼。
“小陸再接再厲,勝利就在眼前,管藏夕就要不行了!”
雙方的手在桌面上晃動幅度很小,隻是那暴起的手臂和青筋凸起的脖頸昭示着兩個人都用盡了全力。
陸幻儀咬着牙還要挑釁管藏夕,“好弱啊哥哥。”
管藏夕額角冒出汗,不甘示弱回敬她:“姐姐力氣真大啊。”
陸幻儀漸漸力有不逮,先前跟兩個人掰腕子的後遺症凸顯,她察覺出自己手腕開始乏力。
她自以為力量是慢慢減小,對手管藏夕卻知道她的力氣是霎時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