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才高中,高二二班,大課間。
“聽老李說一班二班要調整了,不知道這次誰走誰留。”吳絡榮從抽屜裡掏出下節課的書,頓了一下又說:“你記不記得一班那個管藏夕?”
陸幻儀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對這個名字當然是有印象的,“怎麼了?”
吳絡榮表情奇怪:“前段時間我看他在外面跟人約會。”
“對方大波浪小紅裙,瞧着比我們大好幾歲。”吳絡榮說。
陸幻儀打了個哈欠:“你還怪八卦的。”
反正隻有陸幻儀聽,吳絡榮也不瞞着,“這人挺花心的,撩人手到擒來似的,我聽人說他隻管撩不負責的。”
陸幻儀想了想,他小時候不這樣。小學的時候倆人也是同班過幾年,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管藏夕轉校了,那時候女同學問他借橡皮都臉紅紅不好意思。
但兩個人算上初中已經三四年沒有見面,一日不見都如隔三秋,更别提這都這些年過去。
再次看見對方時倆人已經上高中,這種感覺挺奇妙的,陸幻儀完全無法把他和小學時候那個小豆丁聯系起來。
而且隻是人群中兩個人就算對視上視線也沒有說過話,管藏夕看她的眼神跟看其他人沒什麼區别。
一兩次下來陸幻儀就知道管藏夕肯定已經忘記自己了,這沒什麼,後來她看見管藏夕也無視起來。
課間行到中途,班主任老李拿着u盤進了教室,整個教室裡不過二十來個人,聽見聲響齊齊扭頭看他,所有人都得到了要調整人員的消息,當下十分關注老李的一言一行。
一班二班都是同樣的老師教的班,人數都控制在二十個人左右,立才為了教學質量定期把人員進行調換是老傳統了,隻不過時間并不規定。
“大家消息這麼靈通應該也聽說了,我們班和隔壁班要換一換新鮮血液了,待會我把座位表發出來,大家如果沒有找到自己的位置,那就去隔壁一班找找,找到了,可以把自己的桌子搬過去,也可以直接用他們班的桌子。”
“雖然人員調換了,但是一班二班永遠是一個大家庭,有什麼問題歡迎大家再來找我。”老李笑眯眯說完最後一句,打開u盤放大了座位表。
吳絡榮一目三行,突然,短促的‘啊’了一聲。
陸幻儀昨天熬夜追劇,現在困到不行,趴在桌子上眼睛都不睜,問:“幹嘛?”
“采訪你一下,海王要跟你當同桌了你什麼感想?”吳絡榮很是不舍,“哎呦我們要分開啦。”
“你在哪個班?”
“還在二班呢。”
陸幻儀兩手一攤,“那不就得了,沒事。”
“等等,你剛剛說什麼?”
吳絡榮表情無辜,指了指大屏幕,“諾,管藏夕來我們班了,”又往下指了指自己的位置,“頂替我,要變成你的同桌。”
陸幻儀慢悠悠坐起來。
這邊沒等她愣神多久,兩個班級得到确切消息之後開始騷動,整理東西的整理東西,哀嚎的哀嚎,激動的激動。
“我坐哪兒?”
臨近一班的教室後門傳來一道懶散的聲音,有點熟悉,陸幻儀偏頭發現确實是他。
管藏夕視線掃過一圈,從陸幻儀的面上毫不停頓,直到瞧見大屏幕上面的名字,又在教室裡對上了号,再轉回來和陸幻儀對視後,那雙漆黑的眸子裡帶上些神采。
“呦,陸幻儀。”管藏夕直接朝她走來,“好久不見我的小學同學。”
近一年,高一到現在,陸幻儀幾乎沒有跟管藏夕有過交流,一度讓她以為管藏夕已經忘了小學時候兩個人同學的事。
“诶,”吳絡榮任由自己的好奇心打量起他,管藏夕有一副好皮相,五官立體,頭發柔順,雖然隻是簡單的碎發造型,但因為皮膚幹幹淨淨,眼神清澈,瞧着很是有青春電影的味道。
“你的位置在這裡。”她起身讓位,看了一眼陸幻儀默默給了她一個自己保重的眼神,拿着書開始搜尋自己新的座位。
管藏夕一眼送走吳絡榮,随即笑了,“咱們又得當同桌了。”
陸幻儀不鹹不淡道:“哦。”
管藏夕也不在意她情緒冷淡,當即坐了下來環視了教室,陸幻儀個子高,現在已經一米七出頭,管藏夕同樣,接近一米八的身高讓他倆的位置處于教室的後半段,最後一排都是一米八往上的男生。
他倆的後座沒有坐人,隻放了兩張空桌子。
“班裡氛圍怎麼樣,有什麼苗頭沒有?”管藏夕自來熟的要死,上來就跟拜山頭似的跟陸幻儀話家常,仗着小時候認識的那點情誼絲毫不把陸幻儀當外人。
“苗頭沒有,下節課英語老師檢查試卷,你最好在打鈴前把作文攤開。”
管藏夕随性的動作一頓。
陸幻儀看他一眼,“沒做?”
管藏夕沖她露出一個笑,這笑容不谄媚,但陸幻儀能瞧出來裡頭透着讨好,朝氣十足的眼睛微微一彎的笑模樣是很養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