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管藏夕察覺到她醒來,找了個沙發将她放下。
陸幻儀像隻章魚,雙手接觸到什麼就往懷裡塞。懷抱抱枕絲毫不顧及身上百萬定制衣裙,隻嫌裙擺累贅,壓着自己。
“剛剛爸媽說了什麼。”管藏夕伸手去拉她,先他們回來的王姨已經在廚房煮好湯,走之前給他發了消息,新婚第一晚非常有眼色不在屋内打擾。
陸幻儀被他雙手拉着坐起,閉眼感受燈光時發現不再晃眼才睜開,發現入目之處都變成了暖色調。
“我去廚房裝湯,要不要先起來換身衣服?”管藏夕說,“房間裡的衣帽間有你的衣服。”
上次來的時候隻有外衣,昨天陸家阿姨帶了陸幻儀貼身衣服過來放好,這裡的新房沒有人來過,下午的儀式也是在管家老宅舉行,這樣很好,至少晚上回來不用被嘈雜的環境打擾。
陸幻儀也覺得這個安排很好,掙紮着點點頭,上樓脫下繁瑣的飾品和禮服,穿上拖鞋後轉了轉腳踝,不過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管藏夕之前的按摩有些許作用,僵硬的小腿好像是放松了不少。
走到樓下管藏夕已經坐在餐桌前等她。
她在身邊落座,在腦後盤成花樣發飾的頭發已經被放下來,随手抓散披着,一張精緻妝容的臉被擋了三分之一,她接過管藏夕遞過來的勺子道了聲謝。
陸幻儀眼妝有些微花,眼尾暈出點點褐色,口紅殘缺,喝湯前她還記得先擦淨。隻是紙巾來回撚着嘴唇,原先的紅褪去不多更添了顔色。
“别擦破了。”管藏夕喝湯間隙看她動作随性忍不住道。
陸幻儀不以為意,“這是我的嘴,難道我會不知輕重?”
今天煮的是果茶,濃郁的蜂蜜香味伴着果香倒沒有很甜,三兩口下去唇齒間果然清減不少,陸幻儀愛喝這湯,可惜肚子裡酒水太豐實在喝不了多少,上樓前還要囑咐管藏夕給她留點。
惹得管藏夕無奈,“再加兩個人都喝不完,你還怕我跟你搶?”
陸幻儀随口一說,管藏夕也明顯沒放心上,但隻要話開了口落入對方耳中,那擡杠總是少不了,“那可說不準。“
陸幻儀與他同上二樓主卧,各自拿衣服去洗澡,因為陸幻儀直接進主卧的衛生間,管藏夕就去了外面。
因為晚上喝酒的緣故都沒有選擇泡澡,淋浴完管藏夕比陸幻儀更快出來,擦着頭發回房間拿手機就準備去隔壁休息。
可到隔壁令他傻眼,房間内幹幹淨淨,連床闆也無。
管藏夕想去管亦風打電話來提前與他說要讓人來打掃一番,沒想到是這個打掃。雖然心知管亦風做事滴水不漏,他還是沒忍住将上下三層的客房看了清晰,果然,除了主卧有床之外,其他的房間連個床墊也沒有。
管亦風動作幹淨快速,管藏夕瞧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陸幻儀裹着頭發出浴室,渾身的水汽還未散盡,瞧見管藏夕穿着睡衣背對着坐在床邊,陸幻儀走過去喝湯,想也知道是管藏夕給她帶上來的。
溫度沒有之前喝的燙,微溫,一口喝盡正好。
待她喝完品味餘韻,瞧着管藏夕竟然沒有離去的意思。
“幹嘛,深夜要與我談心?”潛含義就是你人怎麼還在這裡。
“老婆,談談也沒什麼。”管藏夕面容平靜,旋身說出來的話冷的陸幻儀打了個寒噤。
“怎麼這樣叫我,出什麼事了?”
“以後場合說不定有機會要叫到,我提前跟你練習一下。”
“你想我叫你什麼?老公?藏夕?寶貝?”陸幻儀臉不紅心不跳,開口蹦出一個個親密詞試探。
瞧着管藏夕都沒什麼反應便随便挑了一個,“老公。”
跟管藏夕的老婆非常對仗。
管藏夕挑眉:“再叫一聲?”
陸幻儀冷笑一聲不滿足他的惡趣味,眯着眼睛威脅,“管藏夕?”
被冷眼盯着的人毫無自覺,攤手說:“今晚我們隻能擠一擠了,老婆。”
陸幻儀初初聽見一陣惡寒,第二次聽見就沒了豎起的汗毛,看來人的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正如管藏夕所說為了練習,陸幻儀也懶得糾正他一個稱呼的問題,現在讓她更上心的是管藏夕說的事,“什麼意思?”
他領陸幻儀去看隔壁,隔着書房的客房内部不染凡塵。
“其他房間也這樣,除了主卧一張床和被子,隻有客廳沙發能睡人。”
陸幻儀感歎一聲,扭頭開口就問:“你哥着急抱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