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吳絡榮笑看陸幻儀,經年不見,她還是一如往常,可是她卻知道他們之間不會隻有純粹的朋友關系。
“我們可以是朋友,但是幻儀,”吳絡榮垂下眼睛避免自己陷入那雙幽深的眼睛,當初她曾經去蹭過一節她們的表演課,當時的表演老師說陸幻儀的眼睛太深了,不論什麼情緒,都會被這雙眼睛吞沒。
吳絡榮:“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回不去,”說到這她的目光才變得堅定,“我們回不去從前無憂無慮的樣子。”
“我父母去年接連住了重症,我哥接手生意忙的焦頭爛額,以至于......”吳絡榮扯了扯嘴角,“算了,說這些沒意思。”
“我隻是想告訴你,我當然把你當朋友但是,我的眼睛裡放進了利益,吳絡榮已經不是當初你純粹的朋友。”她看向陸幻儀,“沒有人一成不變,多年以來我隻看見兩個人。”
“好了,叙舊到此結束,”吳絡榮拿手機對一下時間,飛速變回專業的制片人,陸幻儀的定妝是最晚做的,先前找了替身修改衣服,但是現在還得根據她的身量尺寸以及人物形态做修整。
不過還好,她的戲份排在了後面,跟男二同時入場。
今天的通告單沒有他倆,不過明天有他們的戲,男二陸幻儀認識,之前在婚前排隊上見過面,女二同樣也是吳絡榮公司的人。
倒是男一女一陸幻儀還沒有認識,今天隻在開機儀式上遠遠瞧見過幾面。
陸幻儀波瀾的心緒滿滿填平,看着吳絡榮已經恢複正常的情緒表情終于揭過了這一面。
吳絡榮帶陸幻儀去化妝間試妝又定妝,一路上沒有避開人,甚至碰到某些熟悉的人她還會主動給陸幻儀介紹。
于是劇組裡來了一個女五,卻是制片人親自帶着來定妝的消息不胫而走。
“吳絡榮帶來的?”拍攝間隙,助理遞上保溫杯與他潤喉,手裡的暖寶寶在導演喊cut的同時遞上。
助理将自己聽到的消息全部告知,“是半京的演員,叫陸幻儀。”
“我們什麼時候有對手戲嗎?”這部劇的男主奚逐摩挲着杯子問。
“暫時還沒有。”助理腦海中回憶所有的通告安排。
“關注着,來頭不一般的人不要輕易得罪了。”
“好,來!再來一條。”導演拿着大喇叭喊話。
奚逐放下暖寶寶,重新拿起長劍走到既定的地點。
陸幻儀的角色是跟在男二身邊的狗腿兼侍衛,所有的衣服都是簡潔方便為主要,黑藍為主色調,加之男二的服裝上大多是金線刺繡與藍色花朵,于是她的衣服上也主要是這些樣式。
頭上的飾品就更少了,她第一次嘗試馬尾長及腰下,垂感拉扯她的頭皮和神經,感受挺新鮮。
拍完照片吳絡榮被人叫走,陸幻儀溜達着去了現場,雖然今天沒有她的戲,但她已經許久沒有感受現場的氛圍,還是想盡快進入狀态。
她與人要了通告單,今天的戲緊鑼密鼓節奏飛快,放在劇中也許就十分鐘不到的劇情,但是現場據說已經拍了一整天,還沒有拍到男二出場,男主和女主的對峙一直沒有達到導演要的效果。
說是保一條,保了一條又一條還是沒有過。
陸幻儀穿着黑色羽絨服站在場景邊上,遠遠透過監視器,瞧見男女主二人目光相對,劍拔弩張。
女主江枝扮演的角色叫做連影,休息間隙瞧見陸幻儀笑着與她點了點頭。
陸幻儀沒有和她說過話,但不會拒絕她的好意,同樣虛空打了招呼。
導演看完剛才那一條看來還不是很滿意,邊說邊靠近兩位主演。
“你想的是一定要把東西拿走,可現在已經被她得逞,你就得開始想怎麼重新布局,除此之外你要顯示出你對她的欣賞。另一個雖然有點得意但是現在要想着怎麼全身而退。”導演湊近他們與他們講戲,“一個長鏡頭裡要體現這樣複雜的情感,你們的眼神一定得到位。”
“還是有點空,你有點迷茫有點慌,不能這樣,你要有笃定感,即使事情超過你的掌控,你還是能在最短的時間内想到解決辦法,這樣才行。”導演最後說,“再來一條。”
......
晚上下戲在六點半,群演們已經散去吃飯,男主女主也各自回了房車,陸幻儀穿過圍攏的人群走到路邊,正要拿出手機看看怎麼回酒店,倒是瞧見了手機屏幕上出現了數十個未接來電。
陸幻儀在國外的大學同學,畢業之後一直保持着聯系,這次回國他們對于她的婚禮參與的非常積極,跟她确定了時間就飛回來,陸幻儀問她們要不要做伴娘也是一口答應。
陸幻儀将電話回撥,對面秒接通,“喂喂喂,Andrea不接我電話我非常憤怒!”
“道歉,我誠摯道歉,手機開了靜音沒有收到消息。”陸幻儀蹲在路邊,揪着雜草,“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你們那現在是大早上吧?”
婚禮儀式後陸幻儀還沒來得及跟她們叙舊,她們家中一個電話叫走了兩個人,剩下的一個索性跟着一起回去,陸幻儀隻得與他們說下次再見。
“聽說你要演戲,我們當然來看看你,不過我們預定的應援車被Abel否定了,說你的角色太小太張揚了。”Lily說,“你現在在哪裡,給我們開個定位好不好,我們隻能待一天,淩晨的飛機飛回去。”
陸幻儀立馬站起來與他們共享位置,找到人的時候那三個人正孤零零地在城牆邊欣賞不知道哪個劇組貼的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