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叫司機,自己驅車回了家,路過甜品店,又倒回去買甜品。
陸幻儀正在家中無聊,言徊剛走半小時不到,風風火火進來個臉色奇臭的人。
“幹嘛?”她看他一眼就不再理他,打開電視自顧自地看。
他有很多話想說,想要問問她為什麼曾經拍到過這樣神似他的照片,是巧合嗎?
但這個問題他毫不懷疑今天問出來,會得到什麼樣的答案,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得到讓人傷心的答案,他甯願事實就是自己想的那樣。
管藏夕面容平靜下來,将買到的戚風蛋糕,巧克力慕斯,草莓雪球都放在她手邊,雲淡風輕似的道:“沒什麼事,回來看看你。”
陸幻儀撇了一眼甜品,“我戒糖,你不知道?”
“我知道,這些是我吃的。”管藏夕坐在沙發旁,和她各占一席,穿着墨藍色條紋襯衫,袖口挽到手肘的男人一臉平靜對着電視開吃甜品。
陸幻儀這個病患最近可都是隻能吃各色營養餐。
“你故意的?”陸幻儀抓握他手臂,用力收縮擠壓,雖然對他的傷害微乎其微,但至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管藏夕嘴上不停,一顆草莓進嘴,讓他皺了眉,又酸又甜,說實話他不是這類甜品的受衆。
但是他就是買了,故意在她面前吃,惹她生氣,像小孩一樣的報複行為,現在自己也覺得幼稚。
他将甜品放在茶幾上,沒有開口說話。
陸幻儀知道他在介意什麼,按照她的設想,她要和他離婚,切斷關系,這點事情用不着與他解釋。
但他一直沉默不言,跟以往樣式差别太大,她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好。
可是要說起他們之間,他也不是一派幹淨。
再繼續深挖,一攤爛賬,不細想不知道,原來兩個人主動的,被動的,故意的,刻意的,竟然做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她出神地一下一下扣着毯子邊墜着的珍珠,緊接着被握住手腕。
“指甲不要了?”管藏夕垂眸将她指尖從珍珠邊扒拉下來,紅潤的指節能看得出現在的氣色修養的還可以。
“我又不是瓷娃娃。”陸幻儀抽開手,随即在他靠過來的胳膊上輕推了一下讓他遠離自己。
管藏夕順着她的力道往後靠,氛圍突然變的安靜,隻能聽到微弱的呼吸聲。
“管藏夕?”
“嗯?怎麼了。”
“沒事。”陸幻儀确實腦子一片空白,沒有想到要說什麼,隻是身邊人的存在感太強,卻一直保持安靜,讓她有些不習慣。
“等你傷好了,我們補上蜜月。”他聲音很輕,像是睡前的低語,她轉過去看她,卻對上這人眸色清明,正定定看着她。
陸幻儀鬼使神差,伸手去觸碰他的側臉,對方順從将臉貼在她的掌心。
倆人的溫度類似,肌膚相觸的感覺很微妙。
這樣一張臉,占據她整個青春許多許多年,她回想自己當初因為抓拍到片刻的類似感到欣喜的心情——
陸幻儀回過神,收回手,轉過頭去不再看他,“今日沒有工作了?”委婉的在趕人。
管藏夕察覺的出她态度的舒緩,雖然不知變故的緣由,但對他來說是好事,他沒有得寸進尺,給足了她空間,拿起衣服起身,“我要去和嚴笙吃飯,他讓我帶話給你,阿缈最近身體不好沒讓她出門,等到她好了再來看你。”
陸幻儀和阿缈聊過天當然知道,但是他還要囑咐一句就不太一樣了,她一向覺得嚴笙管阿缈管的太嚴,像她爹似得,不由嘀咕,“你要是這麼管着我,這個婚早晚得離。”
正在穿衣的管藏夕聽見這話忍不住笑,湊近她道:“那你這樣管着我呢?”頓了一下,眼睛上擡看她,“我喜歡。”
陸幻儀似笑非笑看着他,“你想我這樣管着你啊,”她把管藏夕的臉推開,“想得美。”
管藏夕穿好衣服下樓,做進車内,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一眼老闆,一臉陰沉進門,滿面春風出門,真是奇了。
這一晚上管藏夕的心情極好,十一點應酬結束,在車上降下車窗,拉開領帶醒酒,坐在旁邊的助理正在翻閱工作内容,與他再次重複了一遍。
管藏夕出神片刻,助理再次叫他後回過神來,他說:“跟言徊約個時間,我要見他。”
助理怔愣片刻,立馬應下,“好的,管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