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陛下惶恐的眼神的注視下,蘇沐禾低頭看向自己剛從枕頭下面掏出的匕首。
這匕首制作精美,耀眼的紅寶石鑲嵌在手柄處,精美的花紋雕刻在劍鞘之上。一看便是價值連城之物,尋常人家就連見一面也是奢侈。
蘇沐禾的指尖輕劃過劍柄,眼神之中不經意間的流露出淡淡的悲傷。
她看向皇帝說道:“陛下為何為留着我的匕首?”
蘇沐禾從床上緩緩起身,裙擺從床上滑落。
她雙手把玩着匕首,杏眼被紅寶石照的發亮。
“陛下,難道沒什麼要解釋的嗎?”
蘇沐禾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近,裙擺晃動在她的腳步。
衣裙上的白色絲帶,被風緩緩吹起。在皇帝躲避蘇沐禾的視線時纏繞上了那一襲龍府。
蘇沐禾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擡頭看他眼神中是質問也是看破之後的挑釁。
“陛下不是說了,我是罪臣之女。”她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匕首,“那還勞煩陛下同我解釋一番,為何當日我刺殺陛下的匕首會被你放在枕下?”
皇帝被蘇沐禾逼到桌角之處,反駁道:“這是朕拿來防身用的,你如何斷定這你的?”
蘇沐禾笑道:“我阿父留給我的,我難道判斷不出嗎?”
“朕隻不過是拿着這個匕首用來警醒自己,不能被你這種小人再次傷害。”
蘇沐禾輕笑一聲,“陛下的話真的是漏洞百出。”
皇帝被她說的惱羞成怒,伸手欲奪過匕首卻被蘇沐禾一個轉身避開。
絲帶勾住皇帝腰間的腰帶,皇帝向前傾去連帶着蘇沐禾也一同倒地。
一聲悶響過後,蘇沐禾隻覺五髒六腑都被震碎。
她伸手欲推開身上的重物,卻擡眼發現陛下正用着不可思議的眼神盯着自己。
蘇沐禾疑惑皺眉,“陛下準備在我的身上躺多久?”
皇帝直勾勾的看着蘇沐禾,“你為何要為我當墊背?”
蘇沐禾看着他眼中微妙的情緒變化,琥珀色的眼眸從剛開時的疑惑到後來的裝模作樣。
“陛下貴為九五之尊,臣女定要确保陛下的安全。”
皇帝繼續問道:“可朕殺了你的全家!”
蘇沐禾的手指捏緊了自己衣袖處的衣料,面色平靜的說道:“我不是也刺殺了陛下,陛下還是留了我的性命?”
“所以”蘇沐禾看着面前之人再次問道,“陛下打算何時從我身上起身?”
蘇沐禾此時面色已經泛白,深冬寒冷的氣息透過衣料從後背刺入她的身體,加上剛剛倒地時的痛感。這些疼五味雜亂,讓蘇沐禾無法判斷自己到底是心疼還是身痛。
此時皇帝已經從地上起身。
蘇沐禾單手撐地,胳膊用力的将自己頂起卻又因為劇烈的疼痛讓她倒地。
冷汗布滿了她的額頭,身子無力的癱軟在地。
蘇沐禾的眉頭緊鎖,身體痛苦的蜷曲起來格外安靜。
皇帝見狀連忙跪在地上,雙手搖晃她的肩膀。
“蘇沐禾!蘇沐禾!”
見她無動于衷,皇帝連忙将她橫抱而起。他感覺自己的懷裡像是抱了一團棉花,格外的輕。
皇帝的心不由的咯噔一下。出門的腳步也加快了些許。
宮女們見皇帝行色匆忙。懷中還抱着一位女子時都不由的開始了議論。
知情之人,開口道:“陛下懷裡的那位,便是在大殿刺殺陛下之人。”
“啊!那為何陛下還要抱着她行色如此匆忙?”
那人笑了笑說道:“還能是什麼,陛下正值壯年,那女子的身形如此消瘦肯定招架不住啊。”
說完宮女們都掩面微笑。
“都聚在這裡幹什麼!”
遠處傳來的一聲質問将宮女們吓的不輕,她們瞧見嬷嬷朝着她們走來。又瞥見嬷嬷身後那架用金絲楠木雕刻成的坐椅吓到連忙跪下,連座椅上的人是和面孔都沒看清,便都開口求饒
“請太後娘娘贖罪!”
太後端坐在坐椅上,手指把玩着一串用翡翠做成的手串。
她頭戴寶簪,流蘇順着雛鳥點翠垂在耳側。用珍珠打磨成的圓形耳墜,順着耳角落在肩頭。
她身着一襲暗黑色的衣裙,鳳凰展翅高飛與衣料之上,金線相輔勾勒出鳳凰那豔麗的羽毛。
她微微擡頭,流蘇蕩在耳邊隐約間漏出被白發沾染的雙鬓。
雖然她以正值暮年,白發橫生。但遠遠望去,還是如當年一般給人極強的壓迫之感,全然沒有人到暮年時的和藹可親。
太後聽着宮女們的辯解,在手中把玩是手串被她停下握住。
嬷嬷見狀立馬跑到太後的身邊,伸手扶着着她下了座椅。
太後走到宮女的面前,一雙金色的靴子映入宮女惶恐的眼神之中。
“太後饒命,太後娘娘饒命啊!”
宮女被吓出了哭腔,連身子也不由的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