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樂攸和顧文睿認識的過程卻十分搞笑。樂攸一直是顧文睿的鄰班,高一是,高二讀文科以後還是。
那一次輪到顧文睿的班級做值周班,負責那一周學校的衛生和紀律檢查。正好那一周輪到樂攸那一組打掃包幹區,他們負責的那條長長的林蔭道,又是春暖花開的時候,香樟樹的葉子都需要打掃幹淨。
樂攸掃落葉的時候忽然留了鼻血,周圍沒有人,她又沒有帶紙巾,抱着掃把手忙腳亂的捏鼻子,一時弄得手上沾了不少血,看着怪吓人的。
顧文睿大概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他拍了拍樂攸的肩膀,想問他們班包幹區的事。結果樂攸一轉身,兩人都吓了一跳。顧文睿慌張地摸了摸口袋,最後隻好把手帕遞給樂攸。
樂攸這時也覺得尴尬極了,羞窘地想找條縫鑽進去。手上又沾了血,猶猶豫豫地不好意思接,愣愣地看着他。
顧文睿隻好把手帕放進樂攸手裡,“沒事的,你還好嗎?需要去醫務室嗎?”
樂攸握住手帕,面色羞紅,結結巴巴地連話都不會說了。“謝謝,啊,沒、沒關系,不、不用、用了。”
顧文睿看着有些呆住的樂攸,提醒道,“你要不要去處理一下?”
樂攸這回就連耳朵都羞得通紅,轉過身,抱着掃把,捂着鼻子就往旁邊教學樓的洗手間快步走去。等樂攸止住了鼻血,清洗了手帕再回去的時候,顧文睿已經離開了。
那塊手帕就那樣留在了樂攸手裡。樂攸原本想等手帕幹了就還給顧文睿,但又擔心被自己這樣用過還回去不好,于是隻好去買一塊新的手帕送還給他。
樂攸回想起那時的情景就覺得尴尬,磨磨蹭蹭過了一周,終于趁着午休顧文睿在走廊上透氣的時候,把手帕送了回去。顧文睿疑惑了一會兒,才記起樂攸,笑着問:“現在不流鼻血了吧?”
樂攸隻覺得臉“噌”得又紅了,回避開他的眼神,“不流了,已經好了。”
又覺得應該說明一下,于是擡頭望向他,“你的手帕被我弄髒了,所以買了塊新的還給你。”
顧文睿淺笑着,“沒有關系。”
樂攸隻覺得那笑直接印進了心裡,心砰砰直跳。“上次實在是太謝謝你了。那,那我就先進教室了。”
“好。”
顧文睿的聲音溫溫柔柔的,樂攸隻覺得那聲音就像是蜂蜜,把她的心一點點包裹住,然後整個人都泛起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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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顧文睿就像留在樂攸手裡的那塊手帕,在她心裡生了根,發了芽,漸漸枝繁葉茂。樂攸看着那個在人群裡發着光的他,心知自己沒有勇氣走到他身邊,隻能在旁邊默默地關注他。
樂攸開始用心學習,希望能稍微離他近一點。
每次課間出操的15分鐘成了樂攸最開心的時刻,因為隻有那個時候,她能站在他身邊,借着廣播體操的轉頭,近距離的看看他。
後來他們漸漸能說上話,在走廊裡碰見也能點頭一笑打個招呼。她會因為這個問号開心一整天。然後在心裡期待下一次。
一次次的期待慢慢積攢成深深的喜歡,樂攸隻覺得每一次見到他心裡的歡喜滿的快要溢出來。
一直到顧文睿身邊出現一個女生。她看着他們并肩而行,看着他笑容溫柔,眼神寵溺,看着自己的滿心歡喜變成酸澀。
她不敢靠近,隻能通過專心學習來轉移注意力。漸漸地,她的努力有了回報。成績進步顯著,甚至在名次上超過了他。于是和他在先進生的加強班上慢慢熟稔起來,她從遠遠的觀望變成了一個近距離的旁觀者。
樂攸努力讓自己表現的自然,像普通同學一樣。可每一次的學習交流都隻讓她更失落。她默默地封存了所有的情緒,躲開一些可以碰見的地方,狠下心來再也不關注他的消息。
後來,就畢業了。
樂攸再沒有回過高中,也再沒有過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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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攸停住回憶,暗暗搖頭,心想如今重來一次,應該不會再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