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對高幸的欣賞，他也不由得以長輩視角審視了姜澈，小夥子人不錯，至少從課堂的觀察來看，他還是配得上高幸的。

程勁自然不會插手小年輕的事，但有一天，高幸的位置空了。

他一問，才知道她去醫院了。

下課的時候，程勁去休息室接水，路過男廁所，無意間聽到幾個人的對話。

“姜澈，你要不别追高幸了，你看她最近那個舞蹈視頻，就穿個露腰的吊帶背心，像什麼樣啊。”

“對啊，她平時看着清高，跳起舞來可騷了，扭得跟麻花精似的。”

“女孩子跳點古典舞就好了，多溫柔，多靈氣。”

“我同意，姜澈，你别去熱臉貼冷屁股了，你又不差。”

“大家都是兄弟才跟你說這些，她今天還去醫院了，指不定染什麼病呢，他們街舞圈超級亂的，都愛亂約，他們舞隊一個跳hiphop的男的我認識，約/炮軟件常客了。”

姜澈打着哈哈，“你們說的我會考慮的，别擔心，我倒還不至于被女人騙。”

“就你小子聰明，你該不會想把人睡一遍就算了吧？”

“诶你還真别說，跳爵士的女的在床上肯定帶勁，诶卧槽。”

“啊啊啊。”

一杯子滾燙的熱水潑到他們身上，幾個男生跳着腳亂罵一通。

程勁氣得滿臉通紅，“一群就知道噴糞的畜生。”

“程老師，都是誤會……”

“您别急您别急。”

方才還口無遮攔的男生這下都慌了，姜澈躲在他們身後，裝作無辜的樣子，始終保持沉默。

在程勁的堅持下，他們自行退了課程，當着程勁的面保證不會再造謠高幸。

他也去看過其他人傳到網上的高幸跳舞的視頻，根本沒有他們說得那麼難堪，相反，高幸的舞蹈将女性柔韌的線條和剛勁的力度都展現了出來，表情也很正常，至于服裝——上衣短了點又如何？心裡想着什麼，眼裡就看到什麼。

可惜視頻下面的評論也很不友好。

又是挑剔她的舞姿，又是攻擊她的服裝，又是對她的長相指指點點。

中間還夾雜着不少男性用他們弱小的生/殖/器發出來的肮髒評論。

程勁越看越氣，順便舉報了很多人。

太極課結束那天，程勁帶高幸去了附近的公園，兩人跟着一群老太太打了套太極，然後坐着聊天。

也是那時候，程勁才知道，原來高幸已經對這些無端的造謠和侮辱習以為常了。

“程老師，您之前是不是還覺得姜澈挺好的？”

“是我眼瞎。”

“人是會裝的。”

“想不到你年紀這麼輕，看人倒是準。”程勁說，“不是還有幾個對你示好的，你也一眼看透了？”

“大概是已經見過最好的了。”高幸說，“所以就會下意識比較。”

“不如他的，就會被pass，對嗎？”

“差不多吧。”

“那我倒是好奇，那個最好的是怎樣的人？如果你們在一起了……”

“可能不會有那樣一天。”

“那可說不準，老天爺跟你反着來的，你越想得到越得不到，反而是越不抱有期待，結果越好。”

夜裡十點，程勁停在自家小區門口，回望着方才跟他道完别的年輕人。

女子的腳步有些混亂，好在身旁有一隻堅定攙扶着她的手，她就着溫讓的手，在路燈下轉了幾個圈，轉着轉着就撞進了男人懷裡，然後嬉笑着又分開。

“要幸福啊，兩個好孩子。”

程勁蒼老的臉上，笑意深深。

……

高幸這兩天都和溫讓住在他臨時租的公寓裡。

一進公寓門，後腰就被托住了。

“溫讓，我想先洗澡。”

“嗯。”

“你抱得有點緊，我一身烤肉味。”

男人低笑聲在耳邊蕩開，“好，我們先洗澡。”

“我們”兩個字咬得很重，高幸被酒精熏紅的臉又被黑夜升了溫。

浴室的鏡子起了水霧，很快顯出一個手掌印。

高幸撐着鏡子勉強站立，耳後呼吸灼熱，“你、你今天說，想、想被我、管……”

“嗯。”溫讓箍住她線條勁而美的腰，穩穩扶住，“想被你管。”

“還想什麼。”

“被你親。”

高幸反手勾住他的脖頸，轉過頭，笑着吻上去，水聲交纏，含糊着問，“還有呢。”

“喝了酒這麼好商量？”

“所以你要，抓緊機會。”

“還想給你……”最後一個音落下，溫讓吻在她的耳垂上。

高幸閉上雙眼，歡愉的淚滲出眼角。

“溫讓，我很幸福。”

“以後隻會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