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師姐：……？

眼看着對面的學妹就坐在那裡，短短幾分鐘就已經變了好幾次臉色，她實在是擔憂又好奇，一邊想着她到底在想什麼事情，另一邊又擔心真的遇到了困難，連之前思索師妹和新來的師弟之間到底有什麼關系的想法都顧不上了，畢竟以前可從來沒看見過師妹這種狀态。

就在師姐打算小聲問問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的時候，一直在看資料的導師突然出聲叫了師妹的名字，她隻能把到嘴頭的話咽下去。

“小玥啊，”黃義放下手裡的資料，先開口叫了聲隋玥，整理了下語言，“這個資料我看了，你提的這個方向呢，确實是很新鮮的一面，我覺得啊，科研價值也是蠻高的。”

隋玥聽到這裡覺得轉折該到了，接下來應該要說些不理想的話，但她做好了心理準備，導師卻遲遲沒開口，又眯着眼看了會桌上的資料。

如果直接轉折的話她還覺得沒什麼，但導師突然不按套路出牌，脫離了她的設想，隋玥就突然緊張了起來，不由自主挺直了脊背，直直望着面前的導師，其他的事情都沒心思想了。

“嗯，這樣吧，既然會已經開完了，那小趙小鄭就先走吧，我跟小玥再聊聊，”說完，黃義發現好像漏了一個人，便又補充道，“小澤也留下吧。”

被叫到的師兄師姐也本來就想走了，忙不疊收拾東西，師姐殿後，在關門的時候給隋玥遞了個“再聊”的眼神，很顯然是要問問她跟裴澤的關系了。

隋玥連忙撇開視線，假裝自己沒看到。

關門聲在寂靜的會議室裡回響，導師也終于沒有再欲言又止，按照她設想的那樣給出了轉折。

“但是呢，這個方向不論國内國外，目前都沒有多少相關的研究論文能夠來進行參考，你們想要往這個方向發展的話，會更難一些，況且項目組也有研究方向，這種硬性指标呢，絕對是要放在第一位的，那時間方面可能還會有一些矛盾。”

黃義的語速不算很慢，但是說話捎帶點南城口音，就有種悠悠的感覺，加上隋玥本來就在意這件事，實在聽得着急，但等到他說到最後，她突然就平靜下來了，手指緊了緊，想開口問導師是不是真的不能做這個方面。

她雖然對這個方面很感興趣，也覺得自己能夠堅持到底，但到底不是會鑽牛角尖的人，要是導師真的很不看好，她也不至于非要撞南牆去試。

隻是，不太甘心。

隋玥抿抿唇，想要最後再争取一下。

“導——”

“不過呢。”察覺到打斷了隋玥說話的黃義在說完轉折詞後突兀地停住，好在隋玥很快遞了台階。

“您先說。”

黃義點點頭開口道：“不過呢，有句話說得好，叫什麼‘風險越大，機會就越大’，用在這裡可能不太準确哈，但總要有人先吃螃蟹嘛，我是鼓勵學生求學的，所以呢，要是你能學有餘力，想要在這個方面深耕，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也可以來找我，但這個項目立項的話，嗯，我找找看有沒有人在這方面有研究的，你可以先做着，我找到人就幫忙挂個名，别急哈，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最後用了個俗語，打破了有些僵的會議室氛圍，倒也不意外，他本身就不是究極嚴肅的性子，黃義說完就又端起茶杯淺啜一口，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

“導師我幫您添點熱水。”

隋玥原本還在消化導師剛剛說的話，後知後覺明白了好像不需要她再争取，導師還鼓勵她在這個方面研究，一切都有些猝不及防，于是像是當機一樣愣在那裡。

直到身後裴澤說話她才真正有了實感，但一時之間又有些想不通為什麼話題又拐到了熱水上面，不過想想之前他幫自己接的熱水，不由摸摸鼻子，也就沒開口問為什麼了，看着他接過導師手上的茶杯，往飲水機那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