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記得了嗎?在嫁進将軍府當晚,不知為何天上一道雷劈了下來,然後小姐就昏了過去,睡了一天一夜,可把夏織吓壞了,小姐真的沒事嗎?”
聽到這裡,江伊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她戀愛都談不明白,不曾想意外來到這裡竟已嫁為人婦?!
新婚第一天原身還被雷給劈了!!
好好好,接下來的處境可想而知了,這府裡的人指不定在背後怎麼議論……
再一想到自己的屍體橫在大馬路上血流七竅,好吧,隻能說她和這副身體的原主半斤八兩,一個比一個慘!
江伊穩了穩心神,強行把自己的思緒從亂七八糟的想法中抽離出來。
“我……無礙。”江伊竭力從腦子裡搜索古人說話的用詞表達方式,好讓自己看起來和她沒什麼兩樣,“那個,麻煩你再多說點,說不定我能想起來呢?”
不管怎麼樣,既然來到了這個地方,她還是要先了解一下現在所處的世界……
夏織眨了眨眼睛,帶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點點頭:“好的,小姐,你想知道什麼夏織都會一字一句如實禀告的。”
江伊笑道:“如此甚好,那就先從我姓甚名誰開始說起吧,我父母是何許人也?住在何處?家中可還有什麼兄弟姐妹?哦,對了,最好把這将軍府裡的事情也說來聽聽……”
夏織:“……”
在江伊說話期間,夏織不覺咽了口唾沫,心中暗道,小姐真的沒事嗎?該不會得了什麼失魂症吧?怎麼能把事情忘得如此徹底?
……
“沙沙……”
一陣微風吹過枝頭的枯葉,樹下紛紛揚揚飄落些許。
應是秋天到了。
江伊獨自一人坐在院中的亭下喝茶。
不多時過來兩個負責打掃的小丫鬟,見了她先是一愣,随即雙手握拳疊在身前行了個常禮,而後走到不遠處掃落下來的樹葉,時不時偷偷看江伊一眼。
兩人的竊竊私語傳進了她耳朵裡,江伊表面不動聲色,實際上早就豎起了耳朵。
隻聽那兩個小丫鬟說道:
“欸,那個就是前兩日嫁給凜公子的江家小姐吧?”
“可不是,我聽前院的姐姐說,她進門第一天,剛和凜公子拜了堂就遭雷劈了,身上邪乎的很,桐夫人隻好讓她先搬來這裡住。”
“桐夫人?可是我們将軍府一向不是大夫人做主嗎?她怎麼會容許這樣一個人在将軍府裡待着?”
“聽說是桐夫人求了情,畢竟家醜不可外揚,隻是可憐了凜公子。”
“是啊,凜公子好可憐,娶了一個不得寵的庶女便罷了,還是這樣一個女子……”
“……”
接下來便沒了聲音,兩人似乎不約而同地重重歎了口氣。
聽到這裡,江伊的眼皮突突跳了幾下。
可憐?她才可憐好不好?
“小姐,外面起風了,我給你拿了件披風。”
江伊聞聲扭頭看去,隻見夏織手裡拿了件粉色的綢緞披風朝她走來。
不知為何,江伊一看到她就感覺自己身心放輕松不少,可能是因為夏織是她來到這個異世界,唯一對她好的人吧。
從夏織嘴裡,江伊多多少少也了解了這個世界一點,包括這副身體——原主的身世,以及處境。
隻能說也是個可憐之人……
夏織幫她系上披風,眉眼含笑,嘴角咧開一個大大的弧度:“系好了小姐。”
江伊不怎麼熟悉這裡東西的用法,于是隻好向夏織請教,誰知這姑娘興沖沖地包下了她今天的妝容、發型和衣服,喜笑顔開地開始熟練上手。
那股子興奮勁兒,活脫脫把她當成了自己的手辦娃娃在打扮。
江伊低頭看了看胸口前系好的漂亮蝴蝶結。
“謝謝。”
夏織愣了愣,随後反應過來連忙擺手,微微紅了臉,帶着一股少女般的天真,憨厚笑道:“不用謝小姐,這些都是夏織應該做的。”
“這院子之前是沒人住嗎?”
主仆二人邊往亭外走邊聊天。
夏織回頭看了眼那邊正在打掃的兩個小丫鬟,應道:“是,桐夫人說這裡比較清靜,也好讓小姐安心養着,等養好身體後再般到凜公子的院子,小姐不要聽别人胡說,切莫多想。”
江伊定住腳步,回頭看向夏織,勾唇笑了笑。
這小丫頭看着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腦袋還挺靈光。
江伊随意掃了眼這破敗凄冷的院子,“此處很好。”
夏織默默松了口氣:“小姐,飯菜已經備好了,用飯吧。”
“嗯,走吧。”
這兩天的飯菜皆由前院的丫鬟送來,她和夏織都不能随便走動,跟被軟禁起來沒什麼兩樣,若是有一天她們被人遺忘了,說不定餓死了都沒人管……
一想到這裡,江伊心中無悲無喜,連她自己都佩服自己在這個時候還能如此冷靜。
廊下拐角處,江伊面無表情地在前面走着,蓦地眼前一黑,腦袋撞上一個溫熱柔軟的東西,一股淡淡的檀香猝不及防地飄了過來。
對面傳來一聲悶哼,似乎被撞疼了。
江伊也“嘶——”了聲。
四目相對時,她捂着腦門,對面的男人皺緊了眉,周身的冷冽與肅殺簡直讓人望而卻步。
看清人後,他的眉頭舒展了一些。
“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