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惜玥邊飛邊道：“他說的沒錯，我們本來是師徒，而你是我唯一的徒弟。”

風栖一臉釋然道：“果然如此，我還以為是......”他說不出口了，耳尖悄悄泛紅。

他糾結一番才喊道：“師，師尊？”

江惜玥聞言呼吸一滞，這個稱呼許久未聽，竟有些道不清的滋味，她放緩了飛行的速度，低聲道:“風栖，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徒弟了。”

風栖呆住了，似是沒反應過來，他愣然道：“什麼？......等等，師尊！為什麼？為什麼不要我了？”情急之下，他沖上前去，攔在江惜玥的前方，江惜玥被迫停止，也不氣惱。

她雙手環胸用長輩的口吻道：“風栖，你一年前就已經成年了吧，世界這麼大，總不能一直待在我身邊，而且......”

風栖上前抓住江惜玥的衣袖，語氣頗為急切道：“而且什麼？”

江惜玥輕拍他的手，風栖無奈松開手，眼中竟浮現一絲委屈。

江惜玥淡淡道：“而且，你記憶不全，如今的我隻是你認識了一天的人而已。再說了，你身為妖界之主，有你自己的使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也沒什麼可教你的了。”

隻見風栖眼神暗了暗，他低聲道：“果然瞞不住，師尊什麼時候知道的？”

江惜玥道：“還沒見到你時，就已經知道了。”

風栖低下頭戚戚然道：“師尊真是手眼通天。豐安城大街上，我第一眼便覺得你很親切，很眼熟，知道為什麼嗎？”

江惜玥攤手道：“不知。”

風栖擡眼盯着江惜玥，目光閃爍道：“這一個多月以來，我每晚都會夢到一個模糊的人，夢到一些畫面，夢裡那人牽着我的手，溫聲細語，為我擋盡各種劫難。”

江惜玥聽的鼻子一酸，她不忍再看風栖那張臉。

隻聽風栖又道：“師尊，知道為什麼我會提醒你收了劍注意身份嗎？”

江惜玥道：“不知。”

風栖道：“因為看到那些人，那個場面，我腦中突然多出一些畫面，你穿着和他們一樣的衣服，攔在我的面前，面對很多白衣人，說不許任何人傷害我。我才會猜想，你應當與他們關系不好。”

江惜玥道：“你的記憶，時隐時現。不過風栖，今時不同往日，你該離開為師了。”

風栖了然道：“師尊是高天之上的神明，而我隻是下界的花妖，師尊這是嫌棄我了吧。”說着他眼眶泛紅，隐隐蓄了淚。陽光照射下，他雙眼泛着晶瑩的光。

江惜玥愕然，她皺着眉看向風栖連忙擺手道：“不不不，不是，你聽我說。你看啊，你已成年，又是妖族之主，總有一天要成婚的，我一個沒啥用的師傅會礙事的，不如早早斷了，你日後也不必逢年過節的來拜見我。”

風栖擡眼看她，更加委屈了，他皺眉道：“我不要成婚！”

江惜玥見他一副要哭的樣，溫聲細語道：“那不行的，唉？等等，你怎麼知道我是神的？”

風栖道：“師尊在我面前并未刻意隐藏，而且能淨化邪氣，非神明不可。”

江惜玥淡聲道：“一個多月前，我也隻是凡人。”

風栖湊近江惜玥嗫嚅道：“師尊，我記憶受損，以前的事情記不大清了，自從見了你，才陸續有記憶複現，還請師尊讓我繼續做你的徒弟，助我恢複記憶。”

江惜玥卻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再度想起，對你來說也不一定是好事。”

風栖卻堅決道：“不管如何，我絕不後悔。”

江惜玥定定看着他，風栖那深邃的雙眼閃着淚光，面上還是冰冷美男子的樣，她卻透過這張臉看到風栖當年求自己教他修行的可憐模樣。江惜玥按了按額頭，無奈道：“好吧。不過，先把你亂抓人衣服的壞毛病改掉。”

風栖聞言眼睛發亮，湊近握着江惜玥的手，他信誓旦旦道：“師尊同意了！我改，我一定改！”

江惜玥見他緊握自己的手，她頓時一臉黑線，無語地扯了扯嘴。

......

二人頭頂烈陽，飛過大片樹林，繁花的草地，荷香誘人的湖泊，最終在正午時分落于一個山腳，此山看起來和其他的相比不過就是略高一些，并無其他異常。

江惜玥低頭注視手心，白色的神力卻指向地下，她與風栖對視，二人皆面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