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惜玥悠悠轉醒,睜眼便見自己正躺着風栖的懷中,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他完美的下颌線。風栖正閉目養神,未發覺她醒來,青黑色的妖力運轉全身,手還牢牢抱着江惜玥。
江惜玥盯着那黑色的邪氣,她眼中一絲心疼,心道:這身邪氣,是因為妖君之位吧。她轉頭看向四周,才發現深處狹小的洞中,背後似有道路通向别處。
她擡起手臂想觸碰風栖,又怕自己擾他心神不好,手一時僵在半空,風栖此時緩慢睜開眼,與江惜玥對視,空氣中彌漫着無法言說的尴尬。風栖看着她的手懸在半空,他鬼使神差地低頭将臉貼在她的手心,低聲道:“師尊醒了,睡得可好?”
江惜玥隻覺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她雙目微瞪,胡亂撤回手,從風栖懷中爬起,背對風栖,她理理衣服正色道:“嗯,還好。”随即她想到什麼,又問道:“我睡了多久?”
風栖也站起身來,他活動了酸脹的手腕道:“不久,三個時辰而已。”
江惜玥動作一滞,三個時辰,那她在風栖懷中躺了三個時辰?!她轉過身來面向風栖,見他在揉着手臂,活動筋骨,江惜玥道:“其實你把我放地上就好了。”
風栖一本正經道:“不行,地上涼。”
江惜玥閉了嘴,她走上前去,伸手握住風栖的手,風栖頓感一股暖暖的神力遊遍全身,酸痛感消失了,他嘴角微揚道:“多謝師尊。”
江惜玥抽回手,總覺得心裡怪怪的,她悶悶道:“這麼高掉下來,你,沒受傷吧......”
風栖道:“沒有,倒是師尊,頭還痛嗎?”
江惜玥道:“已經好全了,嗯...風栖,辛苦你了。”
風栖聞言薄唇微抿,他靜默一瞬道:“不辛苦。”
江惜玥擡頭望着頭頂,黑漆漆的裂縫沒有一絲光亮,她感歎道:“這麼深,怪不得我那一掌沒有什麼異常。”
又見他眼中似有血絲,她溫聲道:“要不你再休息一下吧,也不急于一時了。”
風栖道:“不必,師尊休息的時候,我也在休息,現下狀态很好。“”
江惜玥見此也不勉強,她轉過道:“那走吧,小心些。”
風栖彎着嘴角,快步跟上,與江惜玥并排走着,時不時側目望着她。
穿過黑暗曲折的通道,眼前豁然開朗,映入眼簾的是寬闊的洞穴,長滿了發光的五瓣花,岩壁縫隙中有水流下,滴在下方的小池中激蕩出層層漣漪,洞中靜谧無聲,這樣别緻的景色,若不是在追擊烏辛,江惜玥定然要在這裡多做停留。
二人避開積水,小心前行,江惜玥看着手心神力指引的方向,她似有疑惑道:“烏辛這種邪妖,居然會出現在這種地方,風栖,妖界傳聞中有這種地方嗎?”
風栖道:“沒有,這裡太深,想來,沒别人來過。”
江惜玥道:“嗯,小心點,以防有詐。”
風栖道:“師尊,等一下...”
江惜玥道:“嗯?”
隻見風栖越過她向前幾步,蹲下身來似在看什麼。江惜玥道:“怎麼了?有什麼東西嗎?”
風栖道:“是血迹......”
江惜玥了然道:“我看看。”說着她蹲在風栖身邊。
風栖道:“血帶邪氣,師尊别碰。”
江惜玥好笑道:“好,我不碰就是。”
二人起身繼續向前走去,江惜玥邊走邊道:“風栖,一個多月前,人妖大戰結束後,你在哪裡?”
風栖聞言腳步停滞一瞬,而後繼續前行,他聲音落寞道:“人妖大戰,我不記得了,隻知道身上很痛,再醒來時,便躺在妖界的不甯樹旁。”
江惜玥眼神暗淡,看着風栖的背影,她喉嚨幹澀,她閉了閉眼,呼出一口氣,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風栖,為何要做妖族之主?你以前...說過,對妖君之位不感興趣。”
風栖放緩步子,他淡然道:“真沒想到,以前我還有這種想法。若我說是因為追名逐利,師尊相信嗎?”
江惜玥失笑道:“我不信,你從來不在乎那些。”
風栖嚴肅道:“師尊,人和妖都是會變的。”
江惜玥呼吸一滞,停住腳步,她眼神複雜地看向風栖。風栖此時回過頭來,他笑道:“師尊信了嗎?我騙你呢。”
江惜玥聞言愣住,她反應過來,氣極反笑道:“好啊你,連為師都敢騙了?”
風栖見她摩拳擦掌,他連忙道:“師尊别氣,徒兒實說就是了。下次不騙你了。”
江惜玥雙手抱胸道:“說,你究竟為何要做妖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