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崔,你那怎麼樣?”
“冶煉廠那邊呢?”
兩人同時說話,然後對視,随即雙雙哀歎一聲。
廠子裡貪污問題是解決了,但是随之而來的是缺人的問題,沒有技術工,冶煉廠那邊對這個鐵家夥開不了工。
天天來了就是研究,張宇狠狠心想學,但連說明書都看不懂。
他還算年輕人能學,那些都是大叔了。
天天對着器械就是唉聲歎氣。
财務部也缺人,葛廠長讓崔文婕放心學,但有些賬就是要對好交給采購部采買的。
崔文婕無法接上,面對的就是員工停滞,工廠虧損,每一天都會給葛廠長帶來數不清的損失。
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了,但他們記得葛廠長上次說的話。
他們被嫌棄事太多。
“你都沒什麼好方法嗎?”崔文婕對張宇的能力是很信任的,她佩服張宇的為人處世和圓滑。
張宇眼睛低垂,“比起葛廠長,我還差的遠。”
就比如葛廠長的闊氣果決,對形勢的判斷能力,對場面的把控能力,甚至連氣人能力,張宇都佩服的要命。
他要現在還記得警察局裡王勇那鐵青的臉。
“你不能和葛廠長比,凡人和葛廠長還是有區别的。”
張宇:……
應該說謝謝你的安慰。
“比起張姐,彭哥,甚至是王正遠,我們都差的太多。”
這是張宇心底放不下的結,“你說葛廠長她看重王正遠的什麼呢?”聽說王正遠還有葛廠長送的領帶夾,這種偏寵是為什麼。
倒不是說嫉妒,但确實有些不爽就是了。
崔文婕沒張宇想的這麼多,她試圖站在葛優的立場分析,“或許是合作商的友好往來。”
“可是器械廠老闆的示好葛廠長都給拒絕了。”
“……葛廠長一定有她的深意的。”
好吧。
張宇覺得還是自家廠子裡事情太多,惹葛廠長煩了,确實是與外廠的相處模式會更簡單。
但現在,該怎麼做?
張姐不在,彭哥是個悶葫蘆,幾人當中無一人能看出葛廠長的心思,猜不出她舉動背後的深意。
張宇扶着額頭,得出來的結論是,“我們倆隻能再去找一次葛廠長了。”
似乎是次數多了,葛廠長對他們的到來像是一點都不意外。
她眼裡好像寫着‘又是你們啊’這樣的含義,足夠讓兩人感到羞愧和無所适從。
“葛廠長,對于最近的鋼鐵廠工作你有什麼安排?”張宇跟當兵一樣手指貼着褲縫線,隻要進入這個房間他内心就有種壓迫感。
這已經是葛優不知道多少次想念張文秀了。
她該有什麼安排嗎?
難怪作為問題發起人張宇不該表述的清楚明白點嗎?
張宇沒說完的話由崔文婕補足,“就是工廠最近大幅缺人,新器械沒人會用,現在工廠運轉全面停滞,這才來問一下廠長您的意思。”
葛優随意找了個位置坐下,并示意他們倆也坐。
站着說話他們也不嫌累。
但是就這點事?她是記得她有讓崔文婕好好學習,财務部的事暫時不用管,所以這種情況在她的預料之内。
“那就停工,員工帶薪休假好了。”葛優從容的說着。
停工?帶薪休假?
真的要一下子給這麼多福利嗎?這不是讓工廠損失很多錢嗎?
“本來工廠運行也賺不了幾個錢。”
張宇這才意識到他把問題說出口了,而葛廠長,這回答也太闊氣了,但确實,比起廠子裡現在的每天唉聲歎氣的情況,對新設備更換的埋怨,對接下來能不能正常上班都有着很深的疑慮。
正是因為人都聚在一起,焦慮傳播,不安擴散,才讓事情變成現在這樣。
比起這樣無所事事的來上班,确實不如帶薪休假來的好。
“那再回來呢?我們還是沒有人會用新設備啊。”想到這,張宇有點羞愧,因為他想學沒學好。
這點曾經葛廠長安慰過他了,還記得她說,‘那是設計師的問題,工具設計出來就是給人使用的,如果麻煩那隻能說設計的不夠完善。’
他很感動沒錯,但還是會痛恨他自己的無能。
學習吧,就先從認識字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