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撲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胡維站在一旁,而那被調戲的少女還愣愣呆在原地,不由立即朝她使了個眼色。
那少女愣了片刻,猛地回過神來,忙不疊朝胡維福了福身,然後轉瞬便消失在人群中。
胡維這才回頭,又裝出癡傻的,模樣對着胖女人道:“你,你打表少,打他頭了。我看見了,柳姨娘會生氣,要打人。”
胖女人臉色頓時慘白,手一松,木棒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此時也管不上柳姨娘會不會打人,伸出手指顫抖去觸碰柳長集的鼻息,發現還有氣,登時長舒口氣。
她猛地意識到這事件的罪魁禍首,不由嗓音尖利道:“都是你害得我砸傷表少爺!今日之事,全因你而起!”
胡維連忙擺手,瑟瑟往人群後退了一步,“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打人。母親說不可以和人打架,維兒不打人的。”
圍觀的人也都議論紛紛,不由搖了搖頭,“這打人的還有理了,這胡府的少爺還比不上一個表少爺麼?”
“就是,我都看見了,是這婦人打了人,還要賴胡府少爺。真當傻子好欺負呢!”
“沒錯,這胡夫人心善,經常救濟百姓,胡少爺雖然癡傻,可也是乖巧的很。這婦人追着要打,定是沒安好心的。”
“你們胡說八道些什麼呢?夫人讓我好好教育教育少爺,給少爺立規矩,你們在這裡摻和什麼。” 胖女人色厲内荏地喊道,可聲音裡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胡維暗暗松了一口氣,今日這事該是過去了。當下又指着地上的柳長集道,“動了,動了。”
胖女人看着胡維,平日裡這小子膽小懦弱,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反抗的。今日怎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可她也沒有時間在去想,急忙抱起地上的柳長集就往胡府跑了。
胖女人一走,胡維這才在心中重重舒了口氣。擡眼瞧見對面酒樓上面一女子也正看着自己。
女子的模樣清冷絕美,隻一眼,胡維便斷定,這女子絕非尋常人。她沖女子淡淡一笑,随即轉身沒入人群,依照腦子裡的記憶往家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臨街酒樓。
一道瘦削的身影坐在二樓雅座,女子白衣勝雪,一頭墨發挽起,隻用一根青玉簪子固定,更顯清麗脫俗。
她微微側身,目光投向窗外喧鬧的街道,将樓下的鬧劇盡收眼底。
纖細白皙的手指摩挲着白玉酒杯,她眼波流轉,黑眸中流露出一絲興味,嘴角微微上揚。
“傻子麼?有趣”
小丫鬟站在一旁,翹首望了望,然而什麼都沒看見:“小姐,什麼傻子?什麼有趣啊?”
女子瞥她一眼,垂下眼睫,淡淡搖了搖頭。
“回去吧。”
胡府門外
兩位婦人正站在門口焦急張望。
胡維擡眼看出,着華服錦緞的婦人便是原主的母親王秀芳,身旁扶着她的則是王秀芳的陪嫁丫鬟張月芬。瞧着模樣,應該是擔心自己。
胡維急忙上前,王氏則一把握住胡維的手,“娘不是和你說過,娘不在家,你哪兒都不能去麼?綠環呢?”
王氏身邊的張媽媽在王氏耳邊小聲道,“綠環說是被叫去了後院領炭火了。這馬上入冬了,少爺身子弱,需要提前備着。回來之後就不見了少爺,怕真是瘋病發作了。”
王氏心下有了些底,心疼的拍了拍胡維消瘦的肩頭,“好了,回來就好。先回東苑。”
一進門,王氏對着張媽媽使了個眼神,張媽媽領會,将屋裡的門窗都關上了。
綠環有些自責的跪在了地上,“是綠環的錯,是綠環沒有看顧好少爺。”
王氏臉色一沉,“是誰讓你這時候去後院領炭火的?”
“是西苑的錢媽媽。”綠環不敢隐瞞,“錢媽媽說,這個月份的炭火不足,今日不去,明日就沒有了。所以綠環才去的後院。”
王氏一拍桌子,“又是西苑的。”
胡維也吓的人跟着一抖,心中暗想,她那個便宜爹爹,小時候不是挺喜歡原主的麼?自從柳翠翠嫁入了胡家,胡哲遠就和原主有了嫌隙。要不是如此,柳翠翠又怎麼會有機會害了原主。她這母親也是,起初一味忍讓,結果卻讓小妾爬上了自己頭上來。柳翠翠心狠手辣,這次沒有殺了自己,那必然還有下一次。要是指望她這個母親,十條命都不夠她死的了。
眼下胡維不打算繼續裝傻,坐在一旁直言道,“那個胖女人今日騙我去了廚房,想要毒害我。我是迫不得已才跑出去的。”
王氏,張媽媽和綠環三個人一下愣住,像看怪物一樣看着胡維。
王氏不敢相信,“維兒,你,你好了?”
胡維點點頭,“今日被那胖女人推搡着,撞了頭之後,就什麼都記起來了。連帶着這些年她做的那些事情也都記着了。”
張媽媽也是激動,“太好了,少爺好了,這下夫人不用擔心了。”
胡維急忙打斷,“我不癡傻這事,暫時不能讓我們之外的人知道。柳氏如今就是忌憚我嫡長子的身份,擔心胡家的産業會分給了我,所以才想除掉我。即便這次沒有成功,日後還是會找機會。可若是知道我現在不再癡傻,那她一定會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加害我。所以這癡傻的病症不能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