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前,我與家姐在林中遇到賊人,幸得姜小姐搭救,這次來,一是為了感謝姜小姐,二是有求于姜小姐。”
姜箬顔饒有興緻的看着王昭,面容墩厚,虎口處的老繭是長年握劍磨出來的,是個練家子。這胡家是京都首富,胡家的家母她倒是鮮有耳聞。又看王昭空手前來,不像是來道謝的模樣。
“有些印象,是前幾日在無量寺山下可是?”
“正是。”
她要抓的人已經殺了,功也向皇上請了,此番姜箬顔倒是不怕被人知曉了。隻是心中不免暗暗猜測,王昭來此的意圖。
王昭依照胡維交代的,一字不差的和姜箬顔說道,“家姐婦道人家,一心隻是為了我那苦命的侄兒。家醜不可外揚,但姜小姐是明理之人,我便與姜小姐說了。當年,柳氏入了胡家門,暗中陷害了我侄兒胡維,雖不至死,卻從此癡傻。如今又怕我侄兒分得胡家财産,這才雇兇殺人。胡哲遠偏心妾室,無奈家姐帶着侄兒在胡家舉步維艱。那日若不是姜小姐,我們怕都要命喪黃泉了。王昭知道姜小姐俠肝義膽,胡家的事情,旁人不敢查,唯有姜小姐可幫忙了。”
姜箬顔有些好笑,原來是家宅私鬥,這樣的事情,她可不願意插手。她擡眼打量着王昭,“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
王昭拱手低頭,“小人不敢奢求,姜小姐本就有恩,家姐說了,胡家家産若是胡維的,那便也是姜小姐的。家姐願以維兒的名義,每年奉上軍饷百萬兩。”
聽到百萬兩軍饷時,姜箬顔的身子微微顫了下。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就算是每年朝廷的撥款也不過百萬兩。而一個區區商賈就能抵得上朝廷的撥款,也難怪獻王近來與胡家走的那般近了。
想到這裡姜箬顔突然就明白了王氏的意圖。
這王氏雖是深閨女子,心思卻如此通透倒是不可多得的。這百萬兩就是投誠的心意,為的便是她已經癡傻的胡家的嫡長子。
她對這位胡家嫡子沒有太多映像,不過有一事當初鬧的沸沸揚揚。
胡家嫡子是女子,胡哲遠得知此事之後,一病不起,王氏羞愧跳河。那嫡子也就不知所蹤了。
今日知道了王昭來的目的,姜箬顔大抵是能猜到胡家嫡子的下場了。
“不知道胡夫人希望我怎麼幫她?”
王昭大驚,不免有些愣住。這,這就答應了?
姜箬顔又擡眼問了一遍,“怎麼?有何難言之處?”
王昭連連搖頭,“家姐說了,那日抓到的人背後的主謀便是要害我家姐與侄兒的柳氏。柳氏是胡哲遠的寵妾,就算告到官府,也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不會查辦,二是不敢查辦。所以,家姐希望姜小姐可将這些人暫時關押在将軍府,待日後需要時,姜小姐可幫忙徹查此事。家姐還說了,姜小姐與獻王不和,與其讓胡哲遠被獻王所用,不如将胡家收為已用。今日叨擾,隻因三日後上京火鍋店開業。姜小姐是京都貴女,若是姜小姐可以賞臉品嘗一二,想必其他貴女定也會前來的。”
王昭說完,又拱手一拜,這才離去。
看姜箬顔的神色,王昭明白,胡維的話她是聽進去的。否則也不會讓他就這般離開。
姜箬顔被這理由弄的有些哭笑不得,卻又無法反駁。即便有人暗中調查,也查不出什麼來。前世她與王氏并不相識,今日聽王昭所言,她對這王氏倒是充滿了好奇。胡家,癡傻嫡長子,還是個姑娘。王氏這麼在意她這個女兒,救她等于幫自己。這筆買賣劃算。念及此處,姜箬顔嘴角微微上揚,心中便有了打算。
這一日胡維都覺得心緒不甯,總覺有什麼事情是她未曾考慮到的。火鍋店即将開業,沒有任何問題。讓王昭去将軍府,為自己和母親找了一個靠山,還順便拉了一波開業流量也沒有問題。胡哲遠一心巴結獻王,但皇家事,一旦沾染,就難脫身。要麼更上一層樓,要麼萬劫不複。胡維最不願的就是卷入奪嫡之争。胡哲遠想借着奪嫡之争為柳氏肚子裡的孩子謀後路,而這後路究竟是懸崖峭壁還是陽光大道不得知曉了。
任何風險胡維都不願意去冒,如果胡哲遠執意要向獻王投誠,那她也就隻能去找姜箬顔,為自己和母親留下一條後路。
王昭從将軍府回來,端起茶壺倒了杯水就一飲而盡。
“事情如何?”
王昭剛欲開口,又倒了一杯水,盡數喝完。這才回了兩個字,“成了!”
胡維懸着的心也終于是放下來了。
接下來,賺錢是第一要務。柳氏即将生産,這次刺殺不成,她沒有精力在繼續策劃,同樣,胡哲遠也會更加小心照顧她。既然柳氏動不得,那就先從她身邊的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