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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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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郊的墓園之中,日頭不知何時已退了下去,天色漸漸黯淡下來,幾點疏星便成為這墓園之中唯餘的光亮,周遭都是靜悄悄的,唯有那幾莖枯草為風吹動的聲音,而這般場景于他而言再熟悉不過了,每當他想母親時,就會來此處跟母親說說話,再後來伯父也去了,每每心中茫然無定無法做出決斷時,便想着來此問問伯父,又或是問問自己的心。

沈淙轉頭看了眼混沌天色,估摸着快至戌時了,納後之儀該是已當禮成。

從即時起,阿妩,便是一國之母了。

而他荥陽沈氏,或也在大赦之列了。

複郎。

他沈氏的起複,竟是起自政治聯姻。

他沈淙的入仕,竟要以林氏的隐沒,與阿妩的一生,作為置換。

這樣的大赦,這樣的入仕,他該接受麼?

他不禁将手中那白色庚帖握得更緊,這是他與阿妩唯餘的聯系了。

那是他們幼時于牛溪塾做那塵飯塗羹的“嫁娶”遊戲時,阿妩為了使那遊戲更具真實正式性而央求先生寫下的。

以塵土為飯,以泥漿為湯,以木塊為肉,大堆小塊,擺滿一地,“吃”得認真,“玩”得認真,笑語歡聲,不絕于耳。可卻越“吃”越餓,越“玩”越饑,一至天黑,便得回家而食。

因之韓非道,塵飯塗羹,可以戲,而不可食也。

引申釋之為,百無一用、無足輕重之物。

将交戌時,沈淙的長随振纓提了燈尋來了沒朽墓園,“公子,京裡有消息來了——”。

阿垢、墇兒兩位小師弟前月裡去京裡參加春試去了,按照時日這時殿試唱名已過,該當有消息了才是,因之他讓振纓一有消息就跟他說,若是好消息也能第一時間讓翁伯知曉,他們沈家能不能出個殿魁,就看墇兒的了。這麼多年過去,翁伯之願也能了卻了,可看振纓那面色,“怎樣?”。

“一好一壞,公子先聽哪個?”

“好的罷”總不能先給翁伯添了堵。

“兩位小公子都中了,其中一為狀元,一為榜眼。”

這卻是有些意外,“狀元是墇兒”幾乎是肯定的口吻。墇兒已連中兩元,三元及第倒也在意料之中。隻是阿垢這個勉強擠進榜中的,竟還一舉得了榜眼,實在不能不叫人為之意外?

卻不想振纓搖了搖頭,“阿垢?”。

振纓點頭稱是,又道,“天子已将一甲策文抄傳至諸郡縣,振纓也帶了一份過來,公子你看看。”。

卻不想沈淙隻看得一眼,面色瞬然煞白,“你說的壞消息是什麼?”。

“有人舉告小崔公子曾入娼籍。”

成選科律,娼、優、隸、卒等,不準應試。

若是冒籍參選——

“何人舉告?翟進?”

“是”

“果是那人”

那還是阿垢與墇兒參加解試之時,有人懷挾夾闆舞弊,結束後将夾闆随手丢在阿垢帶的長耳提籃之中,出來時為布政司吏員搜檢了出來,墇兒為了維護兄長便将此事認了下來,本來依選科律杖責二十扶出停考兩年就是。可偏且那年的主考官是布政使裴忌。

裴忌聽聞博陵那個三試案首也是今歲應考,感慨激昂地跟他那些同僚說,在他裴知畏手下,要點出成朝年紀最小的解元了。那時他便是解元之座主,之後便是會元之座主,狀元之座主,這是何等的榮耀。卻不想,此子竟是于科場挾冊舞弊,有了罪案在身,便是此生也成不了狀元了。如此糊混之子,定得好生教訓不可,好讓天下士子以此為戒,如此這般,一頓杖責差些要了墇兒的命。

鄉榜出來,墇兒果在榜首,卻因舞弊而為糊名,解元順延到了第二名翟進身上。他決然不會相信墇兒會舞弊,幸而在那夾闆之上留有一“合”字标記,且是獨特的剪鋒筆所寫。他便求得裴布政使讓他将全州縣考卷看得一遍,以找出那個真正舞弊之人。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讓他找到了那個人,再加上他先前查得的書坊夾闆購買名單,及那人在牛溪塾的課業作為對照,鎖定了那個舞弊者——解元翟進。最終拿回了本就屬于墇兒的解元之名。

翟進失了解元,又為禁考兩年,心中氣憤難平,便找正在街上支攤賣字的阿垢與墇兒尋釁滋事,言語抵辱不成,還且動上了手。他們二人跟着濰弟學了好幾年功夫了,自也不可能讓那些人讨得便宜。

翟進最後為打倒在地,墇兒又在揚言要照顧他生意的人臉上寫了一篇墓志銘,“姓翟名進,舞陰人也。我有何能?唯文抄爾。我乃鼠輩,窮盡龌龊。亦克厥終,安于爾宮。(可算死了,那埋了罷。)”。

如此,便就結下了大怨。

可沈淙一看那策文就知道,這二人為下诏獄,并非‘舉告’之由。

“父親可知道?”沈淙一邊急步往府中趕,一邊問。

“公子放心,振纓已讓阿爺封絕了府中消息,短期内郎主不會知曉的。”

“先生此時就在京中,早當有了行動才是。”

沈淙趕回府中時,從管事蔡襄口中得知父親與姨娘都已睡下,才不覺松了口氣,這幾日忙着預備張羅垢墇二人的賀宴也是累得不輕,“襄叔,臨漳的商事出了點麻煩,我要出去幾日,你跟父親姨娘說一聲,好教他們不要擔心。”。

“哎好!大公子出門也要當心——”

蔡襄叮囑的話語說到一半,擡頭之間就不見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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