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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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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聽太傅說得這樣嚴重,吓得立時止住了嗚咽,含淚急聲道,“太傅休得如此說,孤斷然不敢的——”。

太傅厲聲再問,“殿下且說,此法當變乎?”。

太子立時道,“當變!”又哀聲道,“太傅不要生氣,是孤錯了——”。

小叔才扔了戒尺,向前一拱手道,“殿下若是心有怨憤,盡管說與天子,貶黜了臣就是。”。

太子忙得連連搖頭。

“若是無有,就再重新寫了交來。”

“此欺罔事若再有一回,臣就去面見天子,自請外放。”說罷,就即拂袖走了。

阿諸在見到那血色斑斓之狀時,一時驚得張大了口,半晌才能問出一句,“這是又為太傅罰了?”。

太子那秀俊軟白面頰上還留着已幹的淚痕,那淚痕一直蔓延至下颌處,在晴朗天色下泛着光,将點了點頭,那長睫又是潮潤潤的了。

這實在太不像是謝太傅的性子作為,不免滿腹疑雲地問及原因,太子聲色尚帶着點哽咽道,“阿諸昨日為孤作那策論,為太傅發現了——”。

阿諸立時轉向謝鹹聲帶質問道,“你、公子你怎就不跟太傅解釋一下?”。

謝鹹沒好氣地伸出同樣凄慘的手掌,阿諸卻非是個入心的樣子道,“你又是怎回事?”。

“還能為何?”謝鹹輕哼一聲道,“‘成王’都成那樣了,我這‘伯禽’還能逃得了?”。

阿諸隻是‘哦’了一聲,而後拉着殿下坐下,又再輕輕捧起他的手掌,用随身帶着的傷藥小心地搽塗上去,“會有些痛,殿下稍忍耐一下。”。

小太子面色哀切地點了點頭。

謝鹹見是為殿下處理好了,極是主動地伸出手去,卻見阿諸已将傷藥收了起來,“我呢?”。

阿諸道,“正好沒了,你那看着也不重,就回府再說好了。”。

分明就還有,謝鹹撇着嘴很是不滿,卻又不能說什麼,俊逸的小臉氣得一鼓一鼓的,又見他家阿諸打開了食盒,“山海兜?”眸色登時亮了起來,看在好吃的份上就不生你的氣了,卻不想阿諸隻是喂給殿下吃,竟是一個都不給他,“我的呢?”。

“就隻有三個,都不夠殿下吃的,你回府再說罷。”。

謝鹹雙目都氣紅了,“好你個阿諸,可真有你的!”。

而另二人似乎隻把此人當了空氣,小太子眨巴了兩下潮潤的長睫,“這是怎麼做的?好好吃啊,孤下回還要吃。”。

“好,阿諸帶給殿下。”

又道,“這是山海兜,選之以厚醇的竹筍,肥美的烏鳢,鮮甜的松茸,幹鮮的河蝦,切作小塊子,佐之以胡椒,最後再以蒸熟的糯米外皮兜之,以粽葉細條束之。便就是這樣了。”。

小太子用力點頭,“阿諸好厲害,真的很好吃呢!”哭過微腫的眼睛彎出兩道弧線,綻出稚氣未脫的粲然笑容。

一邊的謝鹹不由打了個冷戰。

又在也不知多少次為阿諸冷落漠待以後,終是忍不住說,“我說殿下呐,你要對阿諸‘賣乖取巧’我也無意見,可好歹給我留上一口吃的,不能讓我隻看着你二人膩乎罷——”。

而此時負手而立的小太子趙劼身姿軒昂自若,深藏在修眉之下的雙目炯然爍亮,低聲一笑道,“多言!”“想吃什麼孤讓禦廚給你做。”。

且說趙劼将那道策對重新寫好再要交給太傅時,太傅卻是無端消失了,過了一月餘才且轉回,還且因此為奪了一季俸祿。

他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問那原因,隻道,“孤已用心寫了,卻還是不好,還請太傅教孤——”。

太傅難得對他溫言慈色,“殿下寫得很好”。

不知何故說起一句,“殿下将來盡管作千古聖君,當會有一折沖之臣來輔佐殿下,以成‘重熙之治’的盛世佳話。”。

當時的他還不能完全懂得這句話,卻還是半懂不懂地點了點頭。

這句話,太傅在後來又再說過好多次。

一直到,二年後,也就是元熙廿七年。

那天是八月初六,他記得很清楚,因為轉日便是他的生辰,他立時就要十二歲了,‘古天子諸侯十二而冠。’。

他很想太傅能親眼見證他的成人冠禮,因為這意味着,離太傅心中那‘重熙之治’的願望,又再更近了一步。

可太傅卻在前一日,挂冠離京,歸隐荥陽。

他問阿鹹兄與阿諸,“太傅怎就不要他了?”。

“是不是他這個儲君,太過疏庸愚鈍,實在無法雕琢?”

他們說不是,可他覺得,就是。

隻因他們也離他而去了。

五王叔不知因何以屬臣挾他叛亂,而那不出半個時辰就已平定的叛亂事,實在牽涉太廣,那‘決不待時’的名單裡,甚至還有五王叔還不及三歲的孺子趙勃,他因之去求父皇‘施恩寬恕’,父皇斥責他是‘宋襄之仁’。

他隻是堅執不起。

父皇最終還是答應了他,留得趙勃一條性命,又在後來将其宗牒遷到父皇名下,封号為‘嘉’,這自然是後話。

隻說父皇雖是答應了他,卻仍與近臣道,“敗亂我天下者,太子也!”。

緻中或許也是早即看出他這‘宋襄之仁’之性,而不放心成之天下交到他這‘柔茹寡斷’之人手中,才且投筆就戎欲替他這天子保境衛國安土息民的罷?

那場叛亂事,死了太多的人,唯一讓他得以欣慰之事,便是他又再見到了久違的緻中,見到了久違的阿諸——

經隔了這許多年,好像什麼都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變。

直到緻中再次離他而去,言說阿諸已為放還原籍,此時也已娶親生子了。

他生命之中的亮色,就這樣一一都離開了他,太傅是如此,緻中是如此,阿諸也是如此——

那個叫阿諸的人兒,終是永遠地成了過往,成了回憶。

隻空餘一句,“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的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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