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這兩天過得實在是風平浪靜,甚至沖着懸賞令來店裡的殺手也看不見幾個。
研究所所長終歸是放下最後一層傲嬌,一點兒沒掩飾關心地來了店裡,給他的寶貝孩子送了大包小包的慰問品。
他和店長兩個人說着說着就坐到了門口的桌邊,隔着玻璃聽不清他們講話,但總覺得這畫面像極了什麼家長座談會。
我們則尾随着朝倉在一旁拆包裹。
花裡胡哨的零食,留下。
一看就是家長品味買的衣服,留下。
研究所的叔叔阿姨混進去的神秘液體,還回去。
一台嶄新的ns,留下。
小時候的相冊,絕對要留下!
我放下了最近正玩得起勁的手機,眼疾手快地搶過那本灰黃的、極具年代感的厚實相冊,縱身一個跳躍便翻進了櫃台:
“少糖,我進堡壘了!在戰壕外掩護我!”
“夜子姐放心!絕不會讓敵人有一絲可乘之機!”她擺出太極架勢,眉毛直豎大有拼死之陣仗,“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一開始朝倉信還有抵抗之意,不過雙拳難敵四腳,他很快就為了逃避現實拿着新遊戲機上樓去了。
“真是的,看完了相冊不要到處亂放啊!”陸少糖聳聳肩蹲到我旁邊,“他逃走之前是這樣說的。”
“那我們一起來看吧!你看這兩張都超級可愛啊!”我翻去前面兩頁,指着小朝倉趴在桌上抓耳撓腮寫數學題和他扮作聖誕節馴鹿的那兩張。
“诶,不是吧,這個哭鼻子到滿臉都是黏糊糊眼淚的小不點,也是信啊!”
“天呐,這簡直可愛到犯下了不可饒恕之罪!”
樓上突然傳來了巨大一聲摔跤聲,打斷了我們熱烈的讨論。
“算了,夜子姐,我們還是小點聲吧。那家夥感覺要爆炸了。”
“隻不過實話實說嘛。”我湊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
2.
後來我們各用手機拍照掃描下來整本相冊當作了備份。
3.
朝倉信拿到那台遊戲機就如同我拿到新手機,雖然一開始不怎麼會使用,導緻抵觸情緒的滋生,但一旦熟練起來那麼上瘾就是在所難免的了。
“夜子,幹活。”老闆敲了敲我面前的桌子。
渾身一激靈,我下意識掐掉了那部剛在油管上訂閱的短劇,彈射到了貨架邊。
明明朝倉也在旁邊玩遊戲機的……為什麼隻抓我一個……
我在店内掃視了一圈,發現店内并沒有他的身影,這才恍恍惚惚意識到『朝倉信在我旁邊玩遊戲機』這件事似乎是早上發生的。
好厲害啊這個手機,隻是看看視頻就能讓人模糊時間意識嗎……
不過歸根到底還是店裡沒什麼顧客的原因吧!
4.
這樣想着,店裡就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前兩天在研究所那個『透明人』。
他駕駛着一輛略顯破舊的小貨車停在店門口,推門下車的時候眼神依舊怠惰。然後徑直地走進了我們商店。
取下藏青色連帽衫的帽子,我才發現其實他的眼神并非我想象的那樣,恰恰相反,雖然眼周略帶烏青,但目光裡卻有着藏不住的興奮。
不是吧,來尋仇的嗎?
我和老闆一齊豎起警惕,往一塊兒站了站。
他眯着眼在我身上細細打量着,又環顧四周,好像要找什麼東西的樣子。
然後就開口了:
“雖然這很突然但我還是問一下,你刀呢?”
5.
“哈?”
6.
總之辨明來者并非敵人就好辦了。
他見我們沉默了不知說什麼好,便挑挑眉悠哉悠哉去了車上,回來的時候手上卻多了兩個色澤誘人的可麗餅。
“拜你們所賜,我失業了。”又指向窗外的小破車,“我的新工作。”
“吃不吃?”我當老闆已經默認,于是透明人勾勾手指我就過去了。
老闆把他那份讓給我吃了。
老闆好。
就在我張牙舞爪進食的同時,那人不疾不徐講明了來意。
來人名叫勢羽夏生,是老闆的校友,現在正作為武器制造科的研究生準備課題。所以,非常理所應當地,就在前不久那場戰鬥中,他被我太刀那華麗的身姿給深深吸引住了,從此便日思夜想魂牽夢萦……
“别添油加醋。還沒到那個程度。”他撇了撇嘴,“所以說,我可以借你的刀一用來寫論文嗎?”
“不行。”我搖頭道,“就算是把我誇得天花亂墜也不行。”
“首先我沒有你想象中那樣誇你。其次我想知道為什麼……”
“這還用想?我一個玩太刀的身邊沒把刀還像話嗎?”
等下,什麼叫玩太刀的。我怎麼會用如此不敬之詞。
于是及時挽回:“我是說太刀是我的好夥伴,她說她不同意跟你走。”
“不,我沒說要帶走。就隻是在你這兒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