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預想中的事情并沒有發生,或者說,隻發生了一小部分,比如——魯比真的被分進了格蘭芬多。
那頂髒兮兮的分院帽幾乎剛碰到小姑娘的發頂,便扯着嗓子喊道:“格蘭芬多!”
喬治不下三次遇見斯萊特林的那個金發小鬼,拽着他的跟班們問,“到底是我被分進斯萊特林的速度快,還是塞缪爾被分進格蘭芬多的速度快?”
哦,梅林,這個問題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嗎?他真的不懂這個年紀的小孩在想些什麼!
作為羅恩和金妮的哥哥,作為從那個年紀過來的三年級學生,喬治曾以為自己把這群小屁孩的心思摸得透透的,但現在,他陷入了迷茫和恐慌。
魯比不僅記得他叫什麼,還熱衷于從各個意想不到的角落裡蹦出來,咧嘴笑着,大喊,“嗨,喬治!”
“嗨,魯比。”喬治從敷衍而熱情地回應,發展到咬牙切齒地回應,隻用了四天。
沒錯,四天,一個星期都沒有。
因為,他和弗雷德夜探密道時,被這個小尾巴吓了一跳。兩兄弟中有一個人踩空了,那個人是誰,喬治和弗雷德各執一詞。
總之,他和弗雷德互相拉扯着滾下樓梯,正好跌在了費爾奇和他的貓——洛麗絲夫人的面前。
黃澄澄的火光在他們的頭頂晃動着。費爾奇驚喜地笑了兩聲,随即揪住兩兄弟的耳朵,邊罵邊拽,噴濺而出的唾沫星子落在地闆上,亮晶晶的。
喬治費勁地撐起上半身,看向樓梯盡頭,那個口口聲聲說要做他女朋友、說為了他什麼都可以做的小姑娘,已經跑掉了。
喬治居然詭異地感到心痛。
一開始,他以為自己真的是個超級無敵大變态,竟然對那個小屁孩的感情産生了不應有的期待。下一秒,喬治發現,是弗雷德揪着他的胸口,掙紮着想要站起來。
還好,是胸痛,不是心痛。
“你沒看活點地圖嗎,弗雷德?”
抄了大半夜校規的喬治,打着哈欠,摟着弗雷德的肩膀,慢吞吞地回塔樓去。一抹微弱蒼白的晨光從遠山間隙徐徐升起。
弗雷德翻了個白眼:“拜托,我們哪次離開休息室的時候摸出活點地圖,不是為了看費爾奇在哪?誰能從休息室的那一大堆人名裡,分出誰是誰,看出誰的名字離我們最近?”
“老兄,這件事的主要責任還是在你。”弗雷德說,“你低估了魯比·塞缪爾的記憶力和執行力。”
喬治沉吟着說:“那這件事……”
“不能就這樣算了,但親自捉弄一個一年級小家夥難免有失水準,”弗雷德說,“我們得找個人治治她。”
喬治和弗雷德對視一眼,有了主意。
于是,第二天早晨,禮堂,被弗雷德和李摁着做了個發型、丢了幾個美容魔藥的喬治,大搖大擺地來到魯比身旁,坐下。
魯比正大口吃着油汪汪的培根,見他來,胡亂咽下嘴裡的食物,揚起笑臉,“喬治!”
呵呵,毫無愧疚之情的小鬼。喬治垂眼看着魯比,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吓得羅恩噴出南瓜汁的笑容。
“嘿,魯比。”喬治壓低嗓音說,“難道你不覺得總叫我喬治很沒意思嗎,人人都能這樣叫我,一點都不特别。”
魯比緩慢地眨了眨眼睛:“那我該怎麼叫你呢?”
“靠近點,我告訴你,”喬治朝她勾了勾手指,“我有個昵稱,除了弗雷德,我沒告訴過别人,你想知道嗎?”
魯比連連點頭。
喬治看着那張寫滿了信任與期待的臉龐,突然有些良心不安,正是猶豫的時候,魯比催促道,“你就告訴我吧,萬一你哪天在滾樓梯的時候摔成植物人,我會天天趴在你的耳邊呼喚你的!”
“對了,你知道植物人是什麼意思嗎?”魯比歪了歪腦袋,晶亮的大眼睛撲閃個不停,仿佛随時準備着為喬治答疑解惑。
喬治一時語塞,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獰笑着說,“好,我告訴你,魯比。”
他看了看四周,附在她耳邊說,“我的昵稱是……”
“西弗勒斯。”
魯比捧場地拍了拍手:“很特别的名字!”
喬治微微點了點頭:“所以要多練習幾次,才能說得準确又好聽,加油魯比,今天中午說給我聽,好不好?”
魯比肯定地表示:“沒問題!”
說着,她看了看課表,向喬治彙報,“今天上午有一節魔藥課,我會在魔藥課上練習的!西弗勒斯!”
“太棒了,魯比,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和你做好朋友了!”
喬治目送魯比傻笑着遠去,轉身朝不遠處的弗雷德做了個手勢。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喬治喝了一大口南瓜汁,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交給你了,斯内普教授,請狠狠地關她禁閉!
魔藥課是在一間陰冷的地下教室進行。一側牆壁前擺滿了浸泡着各類動物标本的玻璃罐,讓人不寒而栗,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魯比心中那團如火般燃燒、跳躍的激情。
喬治終于要和她做朋友了!魯比打開課本,捧着臉傻笑起來。
一旁的赫敏看不下去,小聲提醒,“教授開始點名了!”
沒錯,赫敏·格蘭傑,一個有着一頭濃密棕發和一對可愛大門牙的格蘭芬多新生。魯比給她的标簽是:找蟾蜍的小女孩,以及,書呆子。
在赫敏為了幫圓臉男孩納威尋找寵物蟾蜍,拉開包廂門的第一瞬間,魯比對她的排斥就開始了。赫敏讓魯比想起了她在那些小學裡遇到的許多人,他們都一樣的喜歡說教、喜歡炫耀……以及,恪守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