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士們略顯混亂的開場舞結束。

全程表現得像帕瓦蒂的玩偶的哈利終于覺醒了自我意識，踉踉跄跄地退出舞池，在他的好兄弟羅恩身旁坐下，望向舞池的眼睛眨也不眨。

舞池中央，塞德裡克和秋額頭相抵，等待着古怪姐妹奏響下一支曲子；克魯姆擡手輕撫赫敏腦後的發髻，赫敏望着他微微一笑，面頰泛紅。

“跳得真難看。”羅恩冷不丁地說。

哈利輕輕嗯了一聲。

羅恩身旁的舞伴，帕瓦蒂的妹妹，拉文克勞的帕德瑪翻了個白眼，“至少别人有勇氣去跳舞！”

帕瓦蒂也說：“也不會像塊木頭一樣，全靠舞伴帶動！”

羅恩和哈利望着舞池出了神，完全無視這對姐妹的不滿與攻擊。

帕瓦蒂朝妹妹撇撇嘴，很快就接受了其他男生的邀請。

魯比與喬治就是在這個時候，滑入了舞池。

璀璨星光傾瀉而下，禮堂四面牆壁上布滿銀霜，随處可見槲寄生與常春藤編成的花環裝飾，周遭的一切都像浮在光河中，細碎金粉繞着舞動的人群旋轉、飛揚。

魯比一手搭着喬治肩膀，一手與他相握。

喬治摟着她的腰，不停說着俏皮話，魯比卻笑不出來。

因為他每說一句話，就會說——

“我剛才的發音标準嗎，親愛的？”

“魯魯魯比！我這樣叫你像不像一個正宗的格蘭芬多！”

“快，給你的男朋友一個熱吻，用你的舌頭糾正我的發音！”

此類的胡話。

浪漫的粉紅泡泡被喬治的喋喋不休盡數戳破，魯比煩得不行，恰巧遇到安吉麗娜和弗雷德經過。她跟安吉麗娜商量着，把韋斯萊雙胞胎推進了德姆斯特朗學生的聚集地。

“珍惜你現在的特别口音，喬治，好好做生意！”魯比朝喬治抛了個飛吻，轉身和安吉麗娜攜手回到舞池。

喬治不敢置信地看着魯比離去，扭頭問他的雙胞胎哥哥，“今晚是做生意的時候嗎？等等，你嘴巴上是什麼！”

“别表現得像隻焦慮的吉娃娃，喬治，你又不是沒接過吻。”弗雷德淡定地用拇指蹭去唇邊的口紅，帶着他去跟德姆斯特朗們套近乎。

喬治委屈地大喊：“可我今天沒有跟魯比接吻！聖誕節呢！”

“明智的選擇，喬治。”

弗雷德偏過臉來，露出下颌處的紅痕，“瞧，安吉麗娜扇的。明明是她先親上來的，最後又要怪我毀了她的妝容。唉。”

弗雷德話雖這樣說，語調卻拖得長長的，吐出的每一個單詞都浸滿炫耀的意味。

“誰問你了？”喬治臉色陰沉，望着魯比的方向，暗自跺了跺腳。

“哦，喬治，”一個德姆斯特朗走了過來，“你今天看上去很像威基。”

弗雷德笑嘻嘻地：“因為威克多爾總是這個表情，對吧？”

那個德姆斯特朗抿了一口酒，點頭，“是的，不過……”他看向舞池中央，“威基今天看着更像喬治了。”

喬治咬牙：“因為他看着像在談戀愛的那個？”

“我可沒這樣說，喬基，對了，你們上次做的那些小餅幹，我的小妹妹很喜歡……”

涉及生意，喬治暫時忽略心裡那點咕咚冒泡泡的酸意，正色起來。

安吉麗娜跟魯比剛跳完一支快步舞，便被李·喬丹邀走了。

魯比落了單，慢悠悠挪到舞池邊緣，尋找她的下一個舞伴。

魯比喜歡跳舞，喜歡身上冒出的汗珠，喜歡這種暢快的感覺，是不會輕易離開舞池的，哪怕沒有舞伴，她也要跳上個幾百回合，但——總該選幾個幸運兒近距離欣賞她的舞姿。

這是她的仁慈。

不過，一般人是不配當她的舞伴的。

魯比想着，看上了在橡木大門邊、昏黃火光下、偷偷随音樂搖擺身體的費爾奇——的貓，洛麗絲夫人。

在歡快的音樂中，她懶得評價費爾奇往日的某些做法是否過激，畢竟她也不是什麼客觀理性的人。

享受此刻就好！

魯比揚起自認為最親和的笑容，提裙走到門邊，禮貌發問，“請問，我能和洛麗絲夫人共舞一曲嗎，它今天很可愛！”

這話不假。平日裡灰撲撲的小貓今天被用心打扮過，毛發順滑光亮，脖子上還松松地系着一條淡粉色的絲帶，立體飽滿的蝴蝶結像一團粉雲。

費爾奇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哦，魯比忘了，他并不怕見到鬼魂。

總之，費爾奇警惕地瞪着她，稍稍往前一步，擋住了洛麗絲夫人，惡狠狠地問，“你在說什麼，你要做什麼，小鬼？别以為說些好話，我就會在宵禁的時候放過你。”

魯比将雙手背在身後，笑眼彎彎，“所以您同意了？”

“不可能，你休想對我的貓搞什麼惡作劇！”費爾奇對魯比聽不懂人話的反應感到惱火。

魯比誠懇地眨巴着眼睛：“我要是想做什麼惡作劇，就不會跑到你跟前來了，先生。”

顯然，費爾奇受了魯比的影響，也開始聽不懂人話了。他睜大燈泡眼，泛紅的鼻頭抽動了一下，“嗬，鄧布利多也在這，你要是敢搞什麼事兒，我絕對會向他申請把你吊在門廳上！”

“那就這麼說定了，費爾奇先生！”

“什麼？”

魯比突然轉身，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着，往禮堂跑了兩步。

洛麗絲夫人立刻覺醒抓捕可疑學生的本能，喵嗷大叫着，從費爾奇的腿邊蹿出，撲向魯比。

“洛麗絲！”費爾奇緊張地大喊，“不要——”

呼喊被緊急噎回了喉嚨。

魯比回過身來，裙擺旋開，笑容明媚，伸手接住了洛麗絲夫人。她技巧性十足地抱住小貓，掂了掂。

魯比覺得自己一定是被聖誕舞會的浪漫氛圍影響了，她居然在一隻貓的臉上看到了驚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