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來的時候,彌悠就覺得頭有一點暈乎乎的,嗓子也有點痛,四肢也沒什麼力氣。
彌悠量了體溫,沒有發燒。于是她整理好自己,又背了會兒書。
今天輪到佐久早聖臣做便當,她下樓的時候對方剛做完,正站在廚房的水池前認真清洗自己的手。
她打了聲招呼,說自己先走了,就拿起放在餐桌上的便當袋,穿鞋離開。
因為一向都是先晨練再吃早飯,所以便當包含了早午飯,兩盒便當整齊的放在袋子裡,拎在手裡有些重量。
早晨的公交很擠,車上空氣不流通,彌悠又戴着口罩,悶得發慌,難受得有些想吐。
下車以後朝前沒走兩步,彌悠就被叫住了。
“佐久早同學——”
腦袋還是有些暈乎乎的,她微微側身,艱難地打量着跑過來的人,把對方和記憶裡對上号。
是昨天那個體育委員……啊,是麻煩。
“那、那個……你、你、你的……”
對方紅着臉,結結巴巴地一直在說着什麼,聲音還蠻大的,彌悠被吵得想伸手揉耳朵,但最終還是忍下了這個算不上禮貌的行為。
“小彌悠——”
她沒來得及說什麼,一個聲音就從身後冒出來,打斷了對方的話,還搭了隻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是黑尾鐵朗,彌悠微微轉回頭,還看見了他身後跟着的孤爪研磨。
研磨沒走路玩遊戲,但依舊微微低着頭,打招呼的時候才稍稍擡了擡下巴,視線不經意地從她身上滑過,“早,彌悠。”
兩人一左一右,站到了她身後。
“早上好,”彌悠覺得這場面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的茫然,隻能先禮貌地打招呼,“阿黑,研磨。”
她嗓子不太舒服,聲音放得很輕。
黑尾鐵朗拍了拍她的左肩,眯了眯眼睛轉向眼前和女孩搭話的人,笑了一下,語氣平常、隻是加了幾個重音問道。
“校門口人來人往的,你準備大·聲·說點什麼呢?”
對方似乎通過被加了重音的音節猛的反應過來什麼,臉頰瞬間滾燙,“我、那個,佐久早同學,抱歉——”
“不管說什麼,”孤爪研磨把手上還溫熱的牛奶塞進她手裡,視線低着,沒和對方對視,“都請好好過一下大腦。”
彌悠的手上傳來溫度,大腦反應還是有些慢,隻聽見身邊的人還語氣平靜地低聲說着什麼遊戲裡的語言。
“……沒有存檔,誤觸之類的理由就派不上用場,被攻略對象徹底讨厭……也不會再有讀檔的機會……”
黑尾鐵朗瞥到他手上的動作,眼神一凜,“研磨!早餐的牛奶你也要喝!”
孤爪研磨渾身一顫,好像一隻炸毛的貓咪,視線盯着地面,小聲辯解道,“……隻是先給她暖暖手,一會兒會去便利店再買盒熱的給她。”
“我帶了便當、不用……”彌悠不明所以,腦袋不僅暈,還開始有些發懵。
黑尾鐵朗單手取下自己斜挎的單肩包,從她背後遞過去,“幫我拿一下,研磨。”
孤爪研磨皺着眉,小聲抱怨了兩句,“……小黑的包,好重。”
“根本沒裝幾本書,研磨你就是缺乏鍛煉了……”
身後站兩個人,還在自顧自地交談着,這也太奇怪了。彌悠實在是覺得不自在,想着轉身或者直接走到一邊都行,剛剛側身卻被按住了肩膀。
“小彌悠,别動。”
黑尾鐵朗彎下腰來,将自己的制服外套環在她的腰上,袖子拉到身前,系了個結。
彌悠側着身,大腦有些空白地看着他的動作。終于有些遲鈍地意識到他在做什麼,然後臉頰尴尬得有些發燙。
他湊得太近,視線垂落到她腰部,反倒看起來沒什麼攻擊性,但彌悠甚至覺得自己聞到了清爽的薄荷和柑橘味,貌似是……牙膏的味道?
“嗯……臉稍微有些紅得過頭,”黑尾鐵朗系好衣服,終于退開,留出社交距離,但目光認真地在她的臉頰上打量着,伸出的手微微碰了碰她的額頭,眉梢微挑,低笑了一聲,“沒有發燒啊?”
孤爪研磨把書包遞還給他,面無表情地提醒道,“小黑,那個家夥已經走了。”
“哦,吓跑了嗎?”黑尾鐵朗接過包,重新斜挎上,收回的手揣進兜裡,眼尾微微勾着笑,“吓走了彌悠的桃花,真是抱歉啊。”
“……不,戀愛很麻煩,”彌悠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不管怎樣,都應該對阿黑和研磨說謝謝,制服外套會明天洗好了還給阿黑的。”
“遲點還也沒關系,”黑尾鐵朗指了指她挎在肩上的便當袋子,“你先去換衣服,我幫你把便當拿到便利店借用微波爐熱一下,最近還是不要吃涼的比較好。”
因為晨訓,彌悠是穿着運動服來上學的,晨訓後才會去更換制服進教室,所以弄髒的是淺色的運動褲而不是深色的制服裙。
要是真的被喊破的話,那就是彌悠的大型社死現場。
“哦,對了,”黑尾鐵朗微微頓了頓,耳朵可疑地紅了一些,“需不需要幫忙帶那個?”
“不、不用了……我有帶備用的衛生巾,”彌悠别開視線,盯着地面,艱難解釋道,“隻是以為是着涼所以不太舒服……總之、都不用了。”
但便當還是被對方拿走了。
她沒去參加社團晨訓,換好了學校的制服,整理好回到教室,桌面上已經放上了熱好的便當和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