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長風已經不在乎了，抽出紙巾擦幹臉上的水，準備回去。

“那個……”陸進明顯有話想說，攔住長風，确定衛生間裡沒人，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你，你有喜歡的人嗎？”

長風沒聽清，或者說他沒聽明白陸進的意思。

話題跳躍太大，從解釋誤會到詢問喜歡的人，他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見他一臉茫然，陸進上前兩步，清了清嗓子說：“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如果沒有，我想……”

後面的話沒能說出口，陸進被突然出現的人扯着衣領拉到門口。

原本他站的位置被眉眼冷冽的岑默代替。

少年眸底情緒森然，泛着不爽的寒意，他擋在長風面前，将人遮得完全。

像是無聲宣告着什麼的動作讓陸進呆住。

他沒想到岑默會來，窘迫地摸摸鼻子，識趣側身，打算離開。

長風從岑默身後探出腦袋，溫聲回答他：“我沒有喜歡的人，不打算談戀愛。”

明确的回答徹底令陸進死心，他欲哭無淚地點頭，腳底生風逃離。

包廂内，路文看着空的三個位置，無奈道：“不知道的還以為就我們兩個人吃飯。”

坐在他對面的楚裴失笑：“是啊，這三個人怎麼還不回來？”

話音剛落，陸進用力推開門，飛快坐在位置上，狼吞虎咽地吃了幾口菜，妄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你這幹什麼事去了？”楚裴挑眉，看出他狀态不對。

陸進是沒臉說出自己想找人表白，卻被對方哥哥抓包的事。

他含含糊糊帶過：“沒什麼。”

“岑默和岑瑾怎麼沒回來？”路文問。

陸進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吃飯的速度更加快了。

楚裴表情複雜。

*

長風從隔間出來，岑默還站在原地，還是原來的姿勢。

他洗幹淨手，不知道岑默是不是想等自己一起回去，透過鏡子打量岑默：“回去嗎？”

身形颀長，自帶壓迫感的少年沒說話，隻是斜睨了他一眼。

那眼神看不出具體意思，隻隐約讓人感覺到他似對什麼事兒不快。

長風瞬間想起陸進說的話，以為岑默又懷疑自己想早戀，立刻擺動雙手解釋。

“我已經跟陸進說清楚了，我不會談戀愛。”

“你知道陸進什麼意思？”見他眉眼掠過一絲慌張，岑默倏然開口。

長風下意識說：“知道。”

“真的知道？”岑默蹙眉，朝他走近一步。

“隻是根據之前的話題，随便問了下我有沒有喜歡的人。”長風說，認為陸進屬于沒話找話，并沒其他想法。

兩人理解的根本不是一個意思。

岑默抿唇，面色顯得涼薄冷漠：“他是想問清楚你有沒有喜歡的人，沒有的話，他想對你表白。”

站在鏡子前的少年完全沒想過這個層面，不禁愣住，烏黑幹淨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解。

随後，那雙眼睛朝岑默望去。

頭頂溫暖的燈光落在長風的眼中，将瞳孔染得澄亮，他迷糊地發問：“表白？不可能啊。”

他根本沒看出陸進有這方面意思。

沒等岑默說話，長風擡腳從他身邊走過：“我今天跟他才見一面，你肯定是誤會了。”

輕柔的聲音聽着太像随口而出的撒嬌，岑默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沒太用力，隻阻止他繼續前進。

“我不可能會誤會。”少年低聲開口，“總之你離他遠點，他要是對你表白……”

他頓了頓，繼續說：“你要拒絕他。”

“好，我知道了。”短暫震驚後，長風不停點頭，已經徹底習慣和岑默現在的相處模式。

不能早戀，他明白，也真的沒有這個心思。

乖巧聽話的模樣成功溶掉岑默心裡那點難以形容的不快。

他松開手，囑咐長風等一下自己，随後洗幹淨手，動作優雅地抽出紙巾，迅速擦掉手上的水。

每個動作都很尋常普通，在岑默做來卻莫名養眼。

長風忍不住對系統誇岑默長得好看。

“你也很好看。”系統實話實說。

“我在現實中沒什麼人說我好看。”長風回答。

“沒什麼人就代表還是有人的。”系統聽出他話中重點。

“有是有。”長風思索，“被一個人誇過好看，那人想追我，我沒同意就說我醜，沒人會喜歡我這種人。”

系統無語至極，火冒三丈：“這種人真讨厭！宿主你很好看的，沒人誇你估計是不敢随便誇你。”

長風不确定這點，但他在現實生活中确實獨來獨往，能避免和人接觸就避免。

“走吧。”岑默将紙巾抛進垃圾桶中。

長風“嗯”了一聲，跟他并排回包廂。

走了幾步，岑默像是怕他忘了，步伐微頓，重新囑咐：“陸進要是向你表白……”

長風打斷他的話搶答：“表白我就拒絕，我知道啦。”